真是的增减增减、毅种循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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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早饭,老六便继续编书。
今天他编的是《经济学》。
这真是很难的啦。上辈子学过的那些《西方经济学》、《货币银行学》之类,根本没法生搬硬套。他得结合大明的实际情况,整一套本乡本土《东方经济学》。
对他来说这真比登天还难,毕竟登天他还有热气球,写经济学教材可只能靠自己。
好在刘伯温虽然不擅此道,但无书不读,给他从浩若烟海的古籍中,找出了《管子》。
《管子》书中的《轻重》十九篇——这是主要是讲商品流通、货币流通和价格关系的。而且更可贵的是,对这些关系还有比较系统的论述。
因此古代的金融货币学,又叫‘轻重学’。
此外,管仲还有论述财政理论的‘九府法’;论述商业与农业关系的‘本末理论’;论述政府专营盐铁酒榷的‘官山海’;讲宏观调控的‘策乘马理论’;讲扩大消费的‘奢靡理论’……
看得老六不断击节叫好、大呼过瘾。更让他振奋的是,他知道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两千年前就有先贤,已经描绘出经济学的轮廓了。
只是中国人更擅长通过示例来启发感悟,培养人解决问题的能力;并没有像后世西方人那样,喜欢用概念、定理、推论、结论的思维方式来建立体系,所以一直没有建立起一套完整的东方经济学理论。
但这并不影响我们驾驭庞大帝国的能力。如果没有相对高超的经济管理水平,没有相对合理的赋税理论体系,没有相对优秀财政体系,没有相对有效的农业生产体系,我们的大一统王朝也不可能动辄存世数百年了。
所以现在朱桢要做的,就是补上这缺失的一环——在管仲、桑弘羊等古代大家贡献的基础上,加入自己的理解和知识,建起来一套不太粗陋的《大明经济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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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就算脚踩两条船,站在东西方巨人的肩膀上,这依然是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
朱桢态度还是很端正的。他知道这个工作的意义和神圣,所以没有贸然动笔,而是先让人找来了所有能找到的古代经济财政着作进行研读。
结果到现在,他依然只在纸上写下《经济学》三个字,便再无其它了。
“经济学?”刘伯温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看着那三个张牙舞爪的大字。“还以为伱会叫轻重学呢。‘以轻重御天下之道’,多有范儿?”
“有范儿是有范,可有几个听过这句话呢?”老六翻翻白眼道:“还是叫‘经济学’吧,经世济民之学,这逼格不一下就起来了?”
“哈哈,好吧。”刘伯温心情不错,难得的没跟他拌嘴,在他身边坐下道:“按说这门国计民生之学应该成为显学才对,可惜管子之后再无大家。就算桑弘羊之流,也是名声不显,只是因为与霍光的矛盾,才以一个失败政客的身份为人熟知。”
“这不是他们的悲哀,这是中国的悲哀,是儒教的罪孽。”老六淡淡道:
“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所谓‘君子喻於义、小人喻於利’嘛。那天我把户部尚书叫来山上问话。堂堂大明财政大臣,居然没听说过‘盐铁大论’,还以为是刚刚发生的辩论呢。在那装模作样说,这些人都是人才,看看能不能为朝廷所用……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管好经济,搞好财政?那才叫见鬼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