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黄赶忙解释道:“我这伙计早晨起来倒马桶,结果迷迷瞪瞪绊了一跤,黄汤淋了自己一身,还没收拾呢,官爷就来了。”
“真是笨手笨脚,干什么能行啊你!”他又装模作样训斥胡公子一番。
胡公子唯唯诺诺,把头低到胸口,仿佛被吓傻了。
老黄手下人见状不禁暗赞,不愧是宰相公子,天生就是演技派。
其实胡公子是真吓傻了。他坐了几个月的牢,整个人都彻底崩溃了好几回。眼下终於要逃出生天,却又横生波折,是真怕再被抓回牢里去。
“不对,伱们鬼鬼祟祟的,肯定有猫腻!”俞千户懒得再找借口,直接套上通用模板道:“难保是来踩点儿的倭寇,抓起来,带回提举司审讯!”
官兵便不容分说,将他们一个个反绑住双手,关进船舱中。
轮到胡公子时,官兵一个个面露难色,都想让旁人上前。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他这一身汁水,一般人真享不了。
胡公子也不知是羞愤难当,还是不想被抓回去,居然趁着这个当空,想要冲到船边,跳江逃跑。
可他全身虚浮,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没跑出两步,便啪的摔在地上。
官兵们哄笑声中,俞千户命人打水来,先把他冲干净了再说。
反覆浇洗了几十遍,胡公子终於干净了,也露出本来面目。
只是深秋清晨本来就冷,让冰凉的江水泼了几十次,胡公子整个人都僵直了……
“咦,这不是胡公子么?”俞千户仿佛才认出他来,大惊小怪道:“真的是你么,胡公子?”
“不,不是我……”胡天赐牙齿打颤,哆哆嗦嗦,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我不是胡天赐,我不姓胡,我姓李。”
“不对,你就是胡天赐。”俞千户手下那名总旗却笃定道:“今年四月,恁跟两位殿下还有吴公子在京城飙车,卑职跟着我们伯爷去抓的你。就是卑职亲手把你绑回来的。你耳朵边上这颗长着黑毛的痣,可太好认了!”
“对吧,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像。”俞千户点点头,忽又皱眉道:“不对呀,胡公子这会儿应该在牢里等候秋决了,怎么跑到船上食大便来了?!”
“是啊,肯定有大问题!”总旗沉声附和。
眼看戏演的差不多,也演过瘾了,俞千户这才一挥手道:“赶紧返航,禀报上去!”
“呜呜,我不是胡天赐……不,我是胡天赐,我爹胡惟庸,你们赶紧放我走,不然我爹杀你们全家!”胡公子本来就不正常了,这下彻底崩溃,五官扭曲,涕泪横流道:
“我是胡天赐,我爹胡惟庸,你们都得听我的……”
“听你妈个伯夷啊!”俞千户骂一声,没好气的吩咐道:“谁把裤衩脱下来,给他嘴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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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芦苇丛中,胡德满脸震惊的看着江面上发生的一切。
他是替叔叔来送胡天赐的,但多了个心眼没露面,只在芦苇丛里目送……
结果逃过了一劫。
来不及庆幸,胡德便转身消失在芦苇丛中,他得赶紧回去禀报叔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