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安城之后,众将就轰的一声散开了,直奔自己的军营所在地。
云初自然也不敢怠慢,只要是军中的人,都知晓李绩有开战之前杀人祭旗的习惯。
只是这一次他的女婿打死都不来,也不知道会挑选哪一个倒霉蛋祭旗。
如果不想当那个倒霉蛋,首先要做的就是别被李绩抓住把柄。
别以为祭旗就是一句玩笑话,那是真的会被砍掉脑袋挂在辕门上以儆效尤的。
云初匆匆的进了自家军营,行军长史温柔已经整合了军伍,就等云初跟锺馗到来呢。
“快走,集合地点在城东,三鼓不到者斩!陛下登坛拜将之后,大军即刻出行三十里。”
温柔话音刚落,一百名斥候军已经纵马离开营门,直奔城东。
斥候刚走,已经装车的辎重就在府兵们的吆喝声中,缓缓启程,而后是步卒,再后面便是云初的骑兵队伍。
行军的事情不用云初操心,这都是温柔这个长史的事情,其实也不用温柔操心,云初麾下还有两个致果校尉,十个御侮校尉,三十个仁勇校尉,这些人才是平日里负责管理府兵的武将。
这就是大唐军法,平日里像云初这种定远将军屁都不是,甚至没有指挥任何一个府兵的权力。
别说云初这种定远将军,就连李绩这个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都没有这个资格。
到了战时,兵部自然会给云初这个定远将军配属府兵,这叫做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虽然不太好,但是,可以很有效地防范武人作乱。
看到军队有条不紊的离开军营,云初觉得这个法子真的挺好的,只是后来有蠢货皇帝,给了节度使太多的权力,这才有了覆国的灾难。
云初的军队驻扎在城南,距离城东不远,在听到第一遍鼓声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高高地拜将台。
此时的拜将台上只有四角分别站立着四个衣着繁复的礼官,正中间还有一方巨鼎正在冒着浓烟。
拜将台四周已经有不少的军队已经赶到,而云初先前派出的斥候,已经利用站位,将云初军的集合位置标注了出来。
不知为何,当云初看到那座冒着浓烟的大鼎的时候,就忍不住有些激动。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大军过万,无边无沿,而此次从长安离开的军队,足足有五万之众,如今全部站立在这拜将台周围,浩浩荡荡,几乎可以遮天蔽日。
也直到此刻,云初才对大唐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楚地认知。
随着三遍鼓声结束,五万多人的场面立刻就安静了下来,除过偶尔有战马嘶鸣,再无人声。
一队百人规模身着彩衣的乐队,吹吹打打的从北边的缺口处走了出来,在这些鼓乐手身后,便是身着整套官服的百官,在百官的后边,便是皇帝的长达两百多米的依仗队伍。
身着大礼服的李治从銮驾上走下来,李绩上前迎接,大礼跪拜,而后挥舞套在铠甲外边的大袍子向前一步,再向后一步,再向前一步,如同跳舞一般跪拜了李治三次。
等第三遍跪拜结束之后,李治搀扶起李绩,两人携手一步步地登上了拜将台。
随即,巨鼎之中就升腾起了足足有两丈高的火焰,接着,一大队礼官,就捧着各种祭品,一一的投入到了巨鼎之中。
距离太远,云初也听不清楚那个长胡子礼官在念些什么,估计是祭天的文书,因为他念完之后,就把手里的那一份诏书丢进了巨鼎。
也对,皇帝是天子,打仗之前,先要告知老天才好。
“东风起——”
“南风起——”
“西风起——”
“北风起——”
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里的礼官估计是用上了平生之力,以至於他们的吼声,处在队伍较远位置的云初都听得清清楚楚。
手捧香烛的李治,亲自将香烛投进熊熊燃烧的巨鼎,而后,面朝正东位置,如同刚才的李绩一般,舞蹈而后拜天。
接着又是手捧香烛的李绩重复了一遍李治刚才的动作,看样子他也在拜天。
而后两人面对而立,这一次李治竟然在向李绩行插手礼,李绩坦然受之。
李治每弯腰一次,李绩就大吼——定不负所托。
三次之后,李绩跪拜於地,高举双手,李治从礼官端着的盘子里取出一方印绶,先是高举,然后向四方展示,最后放在了李绩手中。
然后,李治就离开了拜将台,与台子下的百官一起观礼。
礼官们也纷纷离开,当台子上只剩下李绩一个人的时候,他高举印绶,让四方将士们看清楚,最后站在正北的位置上,对全军吼道:“陛下有令,征伐高句丽,灭此朝食!”
台子下的五万人一起抱拳施礼大声吼叫道:“喏!灭此朝食!”
明天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