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体传来的微微痛感,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们,自己此时有多么的不容易。
无数的官员前来祝贺,口中尽是阿谀之词,脸上尽是谄媚之色,而台子下等候拿钥匙的百姓更是满脸堆笑,感恩的话语不要钱一般向外喷涌,话里话外都是感谢皇后给他们造了大屋。
没有强迫,没有刻意,官员们说的话完全可以当是放屁,可是呢,这上万的百姓总不能人人都是无耻之徒吧,他们的话语中,多少都会有一些真情存在。
也就是这样的环境里,让武氏兄弟忘记了身体上的伤痛,忘记了云初带给他们的羞辱,只是沉浸在自己亲手打造的无上荣光里。
雍王贤指着到处乱窜着迎客,接客的武氏兄弟诧异的问道:“他们兄弟怎看起来一副很疲劳的样子?”
云初笑道:“不久前,刚刚被我痛殴了一顿。”
雍王贤一点都不喜欢武氏兄弟,就追问道:“为何?”
云初叹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天枢柱子的事情,皇后将武氏兄弟托付於我,我也给他们兄弟下了明显的禁令,要求他们只需要努力将南城改造工程做好便是了,其余万事不理。
结果,柱子倒塌之后,害的雍王缺齿,曹王受伤,最后一查,竟然根子都在鲁王李灵夔身上,就这对兄弟,竟然敢拿李灵夔的贿赂前来我这里耀武扬威。
臣下暴怒,就殴打了他们兄弟一顿,没想到,这一顿殴打之后,竟然发现李灵夔此人竟然四处与人结交,意图大不敬之事。
结果呢,这顿殴打,竟然让这对兄弟逃出生天,未曾受鲁王案子的影响。
这可能就是傻人自有天助。”
听云初这么一说,消息一向闭塞的李贤捂着嘴巴低声道:“鲁王要干啥?”
云初吃了一惊道:“鲁王李灵夔在长安鲁王府与百骑司激战一日夜这般大事殿下不知?”
李贤面色有些苍白的道:“最近沉湎於读书,外边的事情不曾问起。”
云初小声将李灵夔的事情给李贤解说一遍之后,李贤的面色更加的苍白了。
这时候就听云初道:“钱,这个东西没有不成,多了也成灾祸,最好,手里的钱都是自己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赚来的,用起来才放心,就算挥霍了也没有啥大不了的。
至少不会波及身家性命。”
李贤的面色更加苍白了,愧疚的朝云初拱手道:“君侯,孤王破坏流水牌子资金池一事,乃是受奸人蒙蔽,绝非本心。”
云初哼一声道:“就因为殿下乃是无心之失,如今殿下只是欠许多钱,而没有其它惩罚,说起来,为了流水牌子的事情,臣下一干长安官员,几乎是倾家荡产了,而流水牌子交易量至今,还只有全盛之时的两成,估计没有一个三五年,是恢复不到全盛时期的。”
被云初当面说起流水牌子的事情,李贤愧疚难当。
云初继续道:“其实也不算啥,事情出来了,我们就要面对,天塌了,女娲娘娘不也补齐了吗,还是用五彩石补的,导致我们可以彩云飘飘,地陷了东南,女娲娘娘不是砍下东海巨龟的腿支撑起来了吗?
钱没有了,我们再赚取就是了,就像臣下在青楼高歌的那样,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般,只要有心,有能力,我们也有补天撑地的能力。
不过,殿下以后做事之前,一定要三思,第一思,问自己了解不了解此事,第二思,问自己能否驾驭此事,第三思,问自己能否承担失败的后果。
假如殿下经过这三思之后,觉得条件都满足,那就全力以赴的去做,去干,不要留手,即便是狮子搏兔也要全力施为,如此,才有成功的可能。”
从未有人跟李贤这般说过话……
李贤苍白的脸逐渐有了一丝红晕,瞅着云初道:“太子有你这样的师父,我不是对手。”
云初摇头道:“我如今不再是太傅,事实上,陛下一直没有正式任命过我为太傅。”
李贤道:“为何,太子为何会舍弃君侯这样的师父呢?”
云初瞅着李贤的眼睛道:“不是太子不要我,是我要远离太子了,我大唐的太子,就是一轮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在他还没有日出东方的时候,我们还能看,还能亲近,一旦太阳高升,我们若是继续观看,继续靠近,下场就是被阳光灼伤眼睛,被太阳化为灰烬。”
李贤长大了嘴巴,金牙从口中跌落都不自知,半晌,才漏气严重的道:“我觉得太子不会这样对待你。”
云初用指头点点雍王贤的心口道:“太阳灼热,发光的本质不会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