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容靠在软椅上瞅着崔瑶道:“《蚕妇吟》……”
崔瑶果决的道:“那就是思思的大作,也是思思不同於皇家其余人的标志。”
虞修容诧异的道:“你知道?”
崔瑶冷笑一声道:“思思一直在我门下,那孩子在算学一道上还算有些本事,要说吟诗作赋,她就没长那个脑子,估计你夫君也算是绞尽脑汁,才给她弄了这首不需要大学问,只需要有一颗善心就能写出来的好诗吧?
还有,你夫君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将一个公主带到血肉战场上,不就是为了给你云氏培养处一个见识,心性都最上乘的顶门大妇吗?”
虞修容见崔瑶把话说的难听,就怒道:“思思哪里都好,就是老师不好,都成老妇了,还有半夜爬墙的习惯。”
崔瑶听了之后也是勃然大怒,指着虞修容道:“你男人的脸没被油锅炸过,所以你白天,黑夜里都粘着不放,我男人倒霉,脸被油锅炸过好几遍,不晚上去,难道白天去看他的鬼样子?”
虞修容怜悯的看着崔瑶道:“你也算是情深意重了,那样的鬼样子你也能下得去嘴.”
崔瑶淫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嘴?”
虞修容的脸涨得通红拂袖而去。
崔瑶在后面大笑道:“夫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待我整理好《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且让尔等无知妇人开开眼界!”
正在廊下浇花的淳於氏停下手中的水壶,隔着窗户对崔瑶道:“离经叛道,也该有度才好。”
崔瑶不屑的道:“好好编造你的甲骨文字,莫要说我,学问没有正经不正经之说,只有有用没用的分别,世人愚昧,时至今日连男女之事都搞不清楚,如果世人连闺房之乐都不懂,与野兽何异?我只是正本清源,有何不妥?”
淳於氏来云氏已经有些时日了,早就没有了刚来时的战战兢兢,重重的将水壶放在地上对崔瑶道:“你说谁在编造甲骨文?那些文字本就有,我只是想要解释古人。”
崔瑶笑道:“除过你之外,还有谁能懂那些鬼画符,还不是随便你怎么说。”
淳於氏拂袖道:“乡野村妇,不足与谋。”
本来端着一盘头茬杏子的崔氏,才进后宅,就听到她们又起了争执,就拐了一个弯,端着杏子进了虞修容的房间。
“群魔乱舞的夫人也不管管。”
虞修容拿起一颗杏子咬一口,发现酸的厉害,就赶紧吐出来漱口,半天才对崔氏道:“还没有熟呢,现在摘下来做什么?”
崔氏拿起一颗杏子咬一口道:“已经有甜味了,吃个新鲜。”
虞修容拿起一颗杏子打量一下,还是丢在盘子里,满怀期待的道:“老爷说蜀中盛产荔枝,还说那东西甜如蜜糖一般,等今年长好了,就派人送回来一些。”
崔氏摇头道:“不好弄,要走蜀道呢,老奴听说荔枝那种果子很容易腐败,三五天就坏了,运送不过来。”
虞修容瞟一眼桌子上的半青半黄的杏子道:“你要相信老爷的本事,他说能送过来,就一定能送过来,说不定会送老大一堆过来。”
听夫人说到家主,崔氏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吵架声,叹口气道:“老爷不在,家里的妇人们的火气都很大。”
原本准备躺在锦塌上的虞修容听崔氏这么说,猛地直起身子怒道:“我夫君不在,她们火大什么?”
跟乱糟糟的家里不同,老神仙此时正躺在屋檐下摇着一柄蒲扇,很是悠闲自在。
纪王李慎将一盘红彤彤的杏子放在老神仙身边,最近,老神仙总觉得嘴巴里没味道,就喜欢吃一点刺激性的东西。
最近,李慎的后槽牙被虫蛀坏了,正琢磨着要不要把那颗牙拔掉,换一颗大钢牙,就看到年岁过百的老神仙在那里哢嚓,哢嚓的吃酸杏子,那颗蛀牙就再一次疼痛起来了。
张大嘴巴凑到老神仙身边蹲下来,指着嘴巴含含糊糊的道:“疼啊。”
老神仙一边吃着杏子一边对装可怜的李慎道:“活该啊,从你三岁起,老道就告诉你要少吃甜食,要多漱口,多刷牙,你听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