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突如其来做法,打乱了所有人的布置,让太子,还是她都处在一个极度尴尬的地步,如果天下人得知太子这个皇帝的儿子,皇后这个皇帝的妻子都恨不得皇帝早死……不论是太子,还是她这个皇后,都将失去继续执掌权柄的根基。
“云初啊——你到底要干啥?”
武媚长叹一声,就在某一个瞬间,她都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了……
春嬷嬷再一次爬进马车的时候,武媚厌恶的看着她翘起的肥臀,抬脚想要把她踹下去,脚快要触及春嬷嬷谄媚的脸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了,她对春嬷嬷道:“你立刻骑上快马,去云初的营地走一遭,问问他到底想要干啥?”
春嬷嬷可怜兮兮的瞅瞅风雨大作的黑夜,又稍微等了一瞬间,见皇后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就转身爬下马车,只是这一次,她湿淋淋的衣裙,在马车赤红的地毯上留下一条水渍,这让赤红色不再耀眼,而是发黑,像一溜血。
“云初的人马如何度过这样一个雨夜?”
被惊雷惊醒的李治慵懒的靠在巨熊的身上问大宦官和春。
“陛下放心,那些人不会散掉的,云初也一定会来九成宫。”
“薛仁贵在干啥?”
“回陛下话,大将军刚刚冒雨巡查完毕,此时已经回军中休息了。”
“让云瑾再巡查一遍吧。”
和春闻言心头一惊低声道:“不如让太子去巡查。”
李治摇摇头道:“让云瑾去……”
和春暗自叹息一声,就去找云瑾传令了。
娜哈一点都不害怕打雷跟闪电,相反,她还有些喜欢这样的场景,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坐在大哥的怀里看西域的闪电跟惊雷,每回遇到这样的场景,她都能收获一个让她欢喜的故事。
李弘赤裸着胸膛靠在娜哈的怀里,闪电一次又一次的照亮了他的脸,他也不害怕电闪雷鸣,因为师傅告诉他,这就是一种普通的天气变化而已,是两种带着不同电荷的云彩碰撞到一起之后,摩抆生电。
就像琉璃棒子摩抆皮毛之后产生的火花是一个道理。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听着娜哈用宫廷咏叹调吟诵着这段文字,李弘抬头瞅着娜哈圆润的下巴轻声道:“我只听到海燕发自内心的恐惧,没有什么勇敢,没有什么无畏,只有深深的恐惧。
只有恐惧,才能让海燕去跟乌云,狂风,海浪搏斗,说真的,都是逼出来的,没有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自虐般的去奋斗,奋斗,一般都属於绝望的人。”
娜哈道:“后面的海鸥,海鸭子,企鹅才会面对狂风暴雨的时候感到恐惧,海燕不是。”
李弘叹息一声道:“师傅从一出生就在戈壁大漠上,他这一生除过东海之外,就没有见过别处的海,不管是海燕,还是海鸭子,亦或是那个奇怪的企鹅,都不过是师傅臆想出来的东西。
见过海的人,才知晓大海是如何的可怕。”
“大哥也说过,海上有数不尽的财富。”
“陆地上的财富我们都没有收割完毕呢,何必冒险去海上?”
娜哈用自己圆润的下巴磕碰一下李弘的头顶道:“当陆地上的财富收割殆尽的时候,我就会派人去海上寻找属於我的财富,所以,我是海燕,你是海鸭子跟笨企鹅。”
李弘宠溺的把玩着娜哈柔弱无骨的手道:“好好好,你是无坚不摧的海燕,我是一只懦弱的海鸭子。”
眼见闪电,雷霆之声远去,李弘正要重整心绪好好睡一觉的时候,一个黑衣宦官走进了他的卧室,将一张纸条放在太子李弘的手上。
李弘看完之后,只觉得心头有一股子火腾的蹿起,一把将纸条揉在手心,回头对娜哈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你好好休憩,我去外边看看。”
娜哈瞅着李弘匆匆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越大越是无趣。”
离开卧室之后,李弘这才冷声对黑衣宦官道:“秘书监巡查军营?”
黑衣宦官道:“陛下非常的不安,非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