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时瞅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讥嘲:“当然失望了,就这种玩意还拿出来,你是不知道丢人现眼几个字怎么写吗?”
这话里有话,显然不是在说夜明珠,这女人视线分明是盯着他脐下三寸的地方。
他是调戏不成,反被羞辱了。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接受这种侮辱,他眼睛里滚着一团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夜明珠呀,一般般。”生怕气不死宋怀恩又不冷不热地补了一句,“相当一般。”
她说完就背过身去睡觉,宋怀恩直接变成气蛤蟆,像一头在水田里劳作一晌午的水牛一样,用鼻子哈哧哈哧地喘着大气。
林莺时本来就觉浅,何况旁边还躺了一个跟高压锅放气一样的男人。
“男子汉大丈夫,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耿耿于怀吗,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那夜明珠的成色本来就一般般。”
“你说的不是夜明珠……”
林莺时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眯着笑眸反问:“那我在说什么?”
这明摆着就是陷阱,只要宋怀恩回答,就等于承认他的“天赋”一般了。
宋怀恩哑口无言,要知道在宣政殿上他向来是舌战群儒,把那些攻讦他的人怼的无话可说,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情况。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林莺时就是个女流氓。
“你倒是说呀?”林莺时根本不知道见好就收几个字怎么写,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掌心里的夜明珠。
她眼波明澈,看起来单纯如孩童,可表情里透着坏,还故意歪着头问,“端公爷,你该不会是心虚了吧?可千万别对号入座,我说的真的是夜明珠一般般,可不是别的。”
这绝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眼神也很嚣张,似乎很瞧不上他的“天赋。”
“睡觉。”宋怀恩沉声呵斥,这种话题适可而止就行,要是再讨论下去,林莺时保不齐又要语出惊人了,到时候更下不来台。
他是博览群书,林莺时是博览群男,见得多了,自然会有对比,可能其他男人比他更天赋异禀也说不定。
之前他看的诸多禁书里,可有不少绘声绘色的描写……
满屋寂静,宋怀恩穿着单薄的中衣,枯坐了三个时辰,卯初时分,起身穿好朝服入宫。
候在院外的慕白看他脸色不佳,还以为林莺时施压了,关切地问道:“端公爷,找人跟大海捞针没有区别,能不能找到,全凭造化。”
“嗯。”宋怀恩点头,他彻夜不眠不是为了九九,而是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婚姻。
林莺时“小”瞧他,保不齐下一步就是红杏出墙,书里都是这么写的,丈夫天赋不行,妻子寂寞难耐,一般都会选择背夫偷汉。
而林莺时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呢,说不定比书里的女主人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怀恩心不在焉地结束朝会,偷偷摸摸地去了一趟太医院。
可皇宫大内是什么地方,放个屁都要进好几个人的鼻孔。
他前脚开了药,后脚孔有德就把这事禀告了陛下。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宋端公还特意叮嘱周院使要守口如瓶。”孔有德吊着公鸭嗓,感慨万千:“宋端公也是个苦命人……”
就算是有功名厚禄有什么用,还不是跟他这种无根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