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时推开男人,挠了挠发麻的侧颈,眼神隐晦复杂:“开荤?断头饭倒是荤腥重,不知道宋端公吃不吃得惯?”
“夫人又说笑了,向来只有我让别人吃断头饭的份,我的脖子可是很硬的,一般人可斩不断。”
眼前的男人笑得如沐春风,不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权臣,倒像是个打马游街纨绔公子哥。
他一口一个“夫人说笑了”,搞得林莺时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走着走着,她就觉得侧脸被什么东西遮住。
挑染的蝉翼纱堆成的绢花落在她鬓间。
“姑娘,这绢花真是为你而生的,今天来来往往不少女子,就属你戴花最好看了。”
“这朵也衬你,跟你的披风颜色也搭配,寓意也好,石榴花意味着多子多福。”
林莺时拧眉,多子多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没来得及拒绝,宋怀恩就把欲燃的石榴绢花捏在手里,用榴花替换掉之前的绢花。
对着男人神情专注的深眸,她默默把到嘴边的断子绝孙咽下去,大过年的,还是不要说这种晦气话了。
不管怎么说宋怀恩都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说知恩图报,总不能恩将仇报。
女人乖巧地垂眸,低着头让他簪花,宋怀恩心里一颤,他还有点不习惯林莺时如此低眉顺眼的样子。
让人看着心里痒痒的,手里也痒痒的。
最后宋怀恩结账。
听到一两银子,林莺时转身瞪了那卖花婆子一眼,最讨厌这种坐地起价的小摊贩了,活该生意做不大。
这种绢花都是用布庄里面剩下的边角料做的,唯一的成本就是时间成本了,那也不至于要一两银子。
“咱们走着回去吧。”
“好。”宋怀恩正求之不得呢。
“我要不要买个面巾戴,我觉得所有人都在看我。”她平常上街可没有这么高的回头率。
“不用,夫人你可是盛京城第一美女,自然万众瞩目,你应该早日习惯这种众星捧月。”
林莺时只顾着心虚,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眼底深藏的笑意。
“我胖了好多,早就不是盛京城第一美女了。”
“并不是非要骨瘦如柴才叫美,纤秾合度,珠圆玉润都是美的一种。”
宋怀恩不喜欢骨瘦如柴的女人,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块一样。虽然他也没有抱过骨瘦如柴的女人。
不过他抱过林莺时,诚如林莺时所说,吃过大鱼大肉就自然看不上清粥咸菜了。
“那还你整日说我胖。”
“你以前勉强算得上是珠圆玉润,现在……”宋怀恩摇摇头。
“我这不叫胖,这叫丰腴有致。”
“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林莺时反唇相讥:“当然了,要不然等着你给我来贴金?”
宋怀恩一愣,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有金器送给你,是不是疾风偷偷告诉你的。”
眼看男人扭扭捏捏地掏出来一个布包。
是一对金光闪闪的镯子,镯子上的花纹和之前的那对绞花银镯一模一样。
“那对银镯子是我母亲留给你的,这对金镯子是我送你的。”
这还是林莺时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收到礼物,还是新年礼物。
立马戴在手上试了试,笑得像个孩子:“好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