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无愧于心,她昂首挺胸,丝毫没留意到男人深邃的眼神多了几分炽热,死死地盯着不该看的地方。
看他一直不说话,林莺时立马怂了,要是宋怀恩真的把她丢到昭狱里,就算是不用刑,对她的精气神也是一种不可逆的损伤。
她抿了抿唇,似乎是妥协了:“我爹和祖父从小教育我为人要坦荡,断断然不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她妥协了,又没有完全妥协。
宋怀恩盯着她看了大半晌,似乎在判断她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很显然,她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煮熟的鸭子嘴硬,撬不开就碾烂这是他审讯犯人时最常用的手段,可那唇瓣看起来很软,今日或许他可以变通一下。
“你……你……”对着靠过来的男人,林莺时舌头都快卷成了麻花。
“搜身。”
公事公办的态度,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不耐烦,似乎对她的不配合很不满意。
林莺时以为弓弩手还在,根本不敢惹怒眼前这个男人,反正银票不在她身上,才不怕搜身呢。
还特意张开手臂让他搜身。
下一秒逼人的压迫感从背后袭来。
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亲密无间,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年头搜身都这么情色了。
男人倒也没做太出格的事情,胸膛一直和她的脊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不过那个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能听到男人玉腰带和她腰间的璎珞珠穗的撞击声,有点过于暧昧了。
“你搜完了吗?”
男人身形一僵,否认道:“没有。”
“哦。”
宋怀恩从来不是君子,送上门来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当真是一块滑腻多汁的嫩豆腐。
男人那双粗粝的手,足足在她身上游走了半个时辰。
林莺时刚想发火,就被男人举着手腕冷声质问:“这东西你哪来的?”
竟然是怀疑她用银票买首饰了,她简直比窦娥还冤,她根本不缺首饰。
“别人送的。”
“什么人?”这翡翠镯子明显是一对,说不定是定情信物,今日捉奸的事情虽然是个误会,可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
林莺时的心本来就不在他这里,她只要勾勾手,外面有的是前赴后继的狂蜂浪蝶。
他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
“那么多男人送我东西,我哪能都记得。”这镯子是她从王府带回来的,肯定不能如实告知宋怀恩。
“你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得,就收人家的东西,你爹和李祖父应该也教过你无功不受禄吧。”
他这是故意用林莺时之前的话噎她呢,只是一时口快。
林莺时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无功而受禄,我的功劳大着呢,要不是我,他们漫漫长夜该如何度过?”
“你非要这么自轻自贱?”
林莺时还是头一次见宋怀恩发这么大的火,她印象中宋怀恩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就连张丽燕怀孕都能坦然处之。
啧啧,现在看起来,这男人的抗压能力不行呀。
“算不上自轻自贱,实话实说而已,你不懂,老话说,光棍怕床凉,寡妇怕夜场,其实寡妇也怕床凉……”她还坏笑着挑眉,给男人一个你自己慢慢理解的眼神。
“我还没死,你就以寡妇的身份自居,谁给你胆子?”
林莺时被吓到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有没有,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而已,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穿戴的首饰都是我通过自己的辛苦劳动换来的。”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宋怀恩恨不得将她乱棍打死,那箱柜的不是金银首饰,而是一顶顶帽子,颜色都是一水的绿色,深深浅浅的绿。
“你又干嘛?”男人像是在地里拔萝卜一样,把她头上的簪子全都拔起。
青丝如瀑,眼波明黛眉轻,袅袅娉婷地立在月光下,娇得不似人间客。
“你弄丢了我五千两银票,以兹抵债。”
“行吧行吧。”
等宋怀恩走后,她掀开床上的草席,傻眼了,那五千两银票竟然不翼而飞了。
大步流星地追上前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