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走向石室的深处,脚步坚定而缓慢。胸口的红痣灼热如火,旁佛在催促她靠近某个隐藏的核心。她耳边响起无数低语,那些声音轻柔而哀怨,像是沈睡的幽灵在诉说不为人知的故事。
秋璎跟在后面,声音发颤:“若音,别再走了!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若音没有回头,手指轻轻抚过墙上的符文,那些刻痕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指引她向前。终於,她在石室的尽头停下,面前是一座古老的石碑,石碑周围堆满了骸骨,气氛阴冷至极。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正中央是一行赫然入目的文字:
“慕容家魂灯,永锁九幽。”
若音怔怔地站在原地,心头一阵刺痛,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破碎的记忆。她看到自己站在一座阴森的地宫中,怀中抱着一盏散发着幽光的红灯,耳边回荡着先帝的低语:
“慕容家的罪,就由你来承担。”
“魂灯……”若音喃喃念出声,目光紧盯着石碑,旁佛那些文字将她拉进某个未知的深渊。
秋璎颤抖着问:“什麽魂灯?这些到底是什麽?”
若音缓缓回头,眼中多了一丝明悟,却也满是悲凉:“魂灯是慕容家的诅咒,也是这深宫规则的一部分。”
她指着石碑周围的骸骨,低声说道:“当年慕容家被满门抄斩,所有的魂魄被禁锢在这里,用魂灯锁住,成为深宫中的怨念根源。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秋璎呆住了,无法理解眼前的真相:“可你明明什麽都不记得,这怎麽可能?”
若音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我被迫忘记了。那些铜镜,就是用来封存我的记忆的。每面铜镜都记录了一段过去,而当我看到它们时,便会重新唤醒这些记忆。”
她的手轻轻抚过胸口的红痣,语气低沈:“这颗痣,是慕容家血脉的印记,也是诅咒的标志。只有我,能解除这一切。”
就在若音的话音落下时,整个石室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文亮起刺眼的红光。那些骸骨旁佛受到了某种召唤,骨骼相互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随后,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石碑后浮现,缓缓向她们靠近。那是一个身着旧宫装的女子,面容苍白,眼中满是仇恨与悲凉。
“慕容音……”女子的声音低沈,带着森冷的回音,“你回来了。”
若音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发白:“你是谁?”
“我是慕容家的魂灯守护者,也是被你遗忘的罪人。”女子的眼神直直地锁住若音,冰冷的气息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你以为你能逃避?你以为你的遗忘能让一切结束?”
若音摇头,眼中满是痛苦:“我不想逃,我只是……”
“你只是忘了自己的责任!”女子厉声打断,指着若音胸口的红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怨愤,“这深宫怪谈,这些怨灵的存在,都是因你而起!魂灯是锁住我们的关键,而你是唯一能解开它的人。”
女子缓缓伸出手,手中托着一盏幽光闪烁的红灯,灯光微弱,却散发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这就是魂灯。”她的声音变得柔和,却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若音,选择吧——要麽承担责任,终结慕容家的诅咒;要麽,永远留在这里,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若音看着那盏灯,脑海中掠过无数画面——她的家族、那些亡魂、她自己的命运。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最终缓缓伸向魂灯。
“我会承担这一切。”她的声音虽然低微,却透着坚定,“这是我的罪,也是我的宿命。”
当若音的手触碰到魂灯时,整个石室的光芒瞬间熄灭,随后又重新亮起。骸骨不再碰撞,符文也渐渐暗淡,旁佛一切都归於平静。
她缓缓站起身,转头对秋璎说:“我们可以离开了。”
秋璎惊疑地望着她,像是有千言万语想问,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当她们回到未央殿的地面时,仓房的暗门已经消失,而未央殿的墙壁上,挂着的一面铜镜却闪烁着最后的光芒,随即裂成无数碎片,像是为一段故事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