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妃眼睑低垂,掩饰住眼底的慌乱,随即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柔声道:“王妃已经回去了,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是吗?可她没回栖梧苑。”谢淮安剑眉微蹙,径直走进祠堂。
空荡荡的祠堂,唯有袅袅香火,并无苏凝芷的身影。
何太妃强作镇定,牵起他的手,试图将他拉出祠堂:“许是去三皇子府探望她嫡姐了。三皇子如今身陷囹圄,她嫡姐定然心焦如焚,她这个做妹妹的,前去安慰一二也是人之常情。淮安,你不妨去三皇子府寻她。”
被麻袋裹挟的苏凝芷闻言,心急如焚。
谢淮安若是离去,她便插翅难逃了!
媚药的药效如潮水般涌来,侵蚀着她的理智,她死死地掐着掌心,用疼痛来抵抗药力,竭力保持清醒。
谢淮安刚迈出祠堂一步,却又猛地顿住,他微微侧首,轻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异香:“母亲,你可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
一旁的李嬷嬷连忙端起桌上的茶壶:“王爷说的可是这花茶?太妃的花茶的确甜香馥郁。”
谢淮安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两只茶杯上,其中一只还在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用过不久。
若苏凝芷离开,也应该就在片刻之前。
何太妃为何要对他撒谎?
他眸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我记得母亲素来不喜甜腻之物,何时开始饮用花茶了?”
何太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一丝慌乱转瞬即逝,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不过是尝个新鲜罢了。”
“是吗?”谢淮安的目光在她和李嬷嬷脸上来回逡巡,最终落在那杯尚有余温的茶水上。他大步走到桌前,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轻嗅,“我倒是颇爱这甜香,不如让我尝尝?”
“不可!”何太妃几乎是脱口而出,尖锐的声音在祠堂中回荡。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掩饰,却已是欲盖弥彰。
谢淮安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目光如炬,直视着她:“母亲,你究竟在隐瞒什么?王妃到底去了何处?”
“我说了,她已经离开了!”何太妃沉着脸,神色紧绷。
“不,她还在这祠堂里!”
因为他闻到的那股异香,就是苏凝芷身上特有的血腥味!
那股异香陡然变得浓烈起来,谢淮安像是得到某种感应,忽然朝角落里一个麻袋走去。
李嬷嬷脸色骤变,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谢淮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猛地扯开麻袋。
苏凝芷蜷缩其中,口中塞着布团,双颊绯红,眼神迷离,衣衫凌乱,如同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娇花。
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曲线。
无需多言,任何人都看得出她中了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