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月生下小世子刚满月,苏丞相就收到碧玉从宫中带来的密信。
密信里,苏凝芷嘱咐苏丞相今日申时务必赶到皇帝寝殿。
信中言明,她已将致死的毒药融入皇帝日常的汤药之中,届时苏丞相只需佯作无意间发现皇帝驾崩即可,如此一来,不在现场的她便可洗脱弑君的嫌疑。
密信送去时,苏锦月正好在苏府,她逗弄着怀中襁褓中的婴孩,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父亲,既然妹妹已对陛下下了毒,此事已成定局,您去不去寝宫掩护她都无所谓。万一被人发现是她下的毒,岂不正好除掉她?”
苏丞相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月儿,你有所不知,老夫正好趁此机会拟一份传位遗诏,指定由三皇子继位,以绝后患!”
听到这话,苏锦月顿时激动不已:“还是父亲想的周到!玉玺就在陛下寝宫里,父亲只需在遗诏上加盖印章,三皇子便可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苏丞相慈爱地望着襁褓中的婴孩,意味深长道:“届时,这身身上带着皇家和苏家血脉的孩子,便是大姜未来的君主!”
苏锦月笑得一脸笃定:“父亲放心,您不仅是大姜的国丈,将来更是大姜的太外祖!这大姜的万里江山,迟早是我苏家的囊中之物!”
苏丞相目光赞许地看着她:“不愧是我苏家的女儿,果然有雄心壮志!”
父女两人相视而笑,都在为即将到手的无上权势和荣华富贵而激动。
申时一刻,苏丞相按信中约定,蹑手蹑脚地踏入皇帝寝殿。
寝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沉寂。
皇帝躺在龙床上,面色如纸,双目紧闭,胸口不见起伏,仿佛真的驾鹤西游了一般。
苏丞相强压着狂喜,凑近龙床,试探性地唤了几声:“陛下?陛下?”
没有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成了!
苏丞相心中狂喜如潮水般涌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御案旁,慌乱地翻找着玉玺。
终于,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玉玺被他翻了出来,入手的冰凉触感让他更加兴奋。
他颤抖着取出早已伪造好的遗诏,正要盖上玉玺,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苏丞相,你在做什么?”
苏丞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玉玺险些落地。
他猛地转身,只见皇帝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正怒目瞪着他,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老臣……老臣没、没做什么?”苏丞相下意识地将遗诏藏在身后,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后,又扫过散落一地的奏折和被他翻出来的玉玺,语气森寒:“这不是朕的玉玺吗?怎么会在这里?苏丞相,你到底要做什么?”
豆大的汗珠从苏丞相额头上滚落,他明白自己中了苏凝芷的圈套,却百口莫辩,只能语无伦次地辩解:“陛下,老臣什么也没做!老臣是被人诓骗至此的!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来人!把苏丞相给朕拿下!”皇帝怒吼一声,寝殿四周的锦衣卫应声而出,将苏丞相团团围住。
他手中伪造的遗诏飘落在地,被一名锦衣卫捡起,呈给了皇帝。
皇帝展开遗诏,脸色瞬间铁青,怒不可遏:“苏丞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遗诏!你当朕是死的吗?亏朕这些年如此信任你,你竟敢如此欺君罔上!你真是让朕心寒!”
他猛地将遗诏掷在地上,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随即昏死过去。
锦衣卫指挥使见状大惊失色,厉声高呼:“快传靖王妃!宣太医!陛下吐血了!”
寝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宫人们奔走相告,气氛紧张凝重。
须臾,苏凝芷随着皇后匆匆赶至。
苏丞相一见她,便奋力挣扎起来,指着她怒斥:“你这个逆女!竟敢设计陷害老夫!老夫辛苦把你养大,你竟如此狠毒,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苏凝芷眉梢眼角浮起嘲讽的神色:“父亲大人何出此言?女儿愚钝,实在不明白父亲所指何事。空口无凭,还请父亲拿出证据来。”
“证据老夫当然有!”苏丞相仿佛抓住了苏凝芷的痛脚,底气十足地高声道,“皇后娘娘,臣恳请传唤老臣的家仆前来作证!这逆女亲笔书信为证,由不得她抵赖!”
当初收到苏凝芷的密信后,他便留了个心眼,将信件妥善保存,想着日后或许能以此要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