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这回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马车很快停在京城顺天府门口。
朱红色的府衙牌匾下,谢淮安一袭墨色锦袍,身形挺拔,如松柏般伫立在顺天府门前。
马车还未停稳,他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一把握住苏凝芷的手:“王妃受惊了。”
“臣妾没事。”苏凝芷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爷消息真是灵通,竟知道臣妾要将人带到官府!”
谢淮安神色顿时一僵。
一旁的破浪见状,连忙上前解释:“王妃恕罪,是属下见事态紧急,便飞鸽传书告知了王爷,王爷心系王妃安危,这才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苏凝芷这才敛去眼底的寒芒,朝谢淮安福了福身子:“王爷有心了,臣妾感激不尽!”
“你我夫妻,何须说这些见外的话?”谢淮安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脸上,又扫过她纤细的身段,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可有哪里受伤?那些山贼可有冒犯之处?”
“臣妾无事。”苏凝芷像是误解了谢淮安的意思,挽起袖子让他看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王爷请放心,臣妾如今依旧是完璧之身!”
听到这话,谢淮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表情相当精彩纷呈。
他帮她将袖子拉好,有些不自然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苏凝芷眼眶一红,泫然欲泣道:“王爷,臣妾吓坏了!刚刚碧玉差点……差点就遭到山贼侮辱,臣妾当时就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是碧玉出了什么事,臣妾也绝不独活!碧玉从小和臣妾一起长大,不是姐妹胜似姐妹,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想活了!”
谢淮安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碧玉一眼。
他从未想过,区区一个婢女,竟在苏凝芷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
幸好,幸好刚刚那件事最终没有发生,否则……
苏凝芷捕捉到谢淮安脸上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
她这番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她要让他知道,伤害她身边的人不仅不能拿捏她,反而会彻底失去她。
这样,以后他想利用她,就会谨慎一点,不会再通过伤害她身边的人来实现。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现在山贼也已抓到,王妃可以放心了。” 谢淮安语气温和,带着安抚之意,然而苏凝芷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寒光。
“放不放心,还得看顺天府尹怎么判。这次遇到山贼,处处透着诡异,臣妾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心里难免担心。”她倒要看看,他这个幕后指使要如何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谢淮安脸上忽然浮起一丝森冷的笑:“是该好好审审,只要他活着,不管他背后是什么人,顺天府尹都当场能揪出来!”
苏凝芷心中顿觉不妙,与此同时,原本被绑得像个粽子的山贼,陡然像是发了疯似的,用力挣开破浪的桎梏,猛地撞向一旁的石柱。
“咚”一声巨响,山贼血流如注,整个人瘫倒在地,当即断了气。
碧玉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声尖叫,藏到苏凝芷身后。
苏凝芷也被这一幕惊到,双目圆睁,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是谢淮安,是他的话暗示让山贼自我了结的,一定是他!
破浪上前探了探山贼的鼻息和脉搏,朝谢淮安摇了摇头:“王爷,人没了。”
“看来是畏罪自杀了。”谢淮安上前握住苏凝芷的手,声音轻柔,“既然人都死了,就没必要进顺天府了,王妃,我们回普济寺吧,别耽误了母亲祈福!”
苏凝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都出了这样的事,王爷竟还惦记着祈福?”
“是本王不好,本王考虑不周,让王妃受惊了。”谢淮安没听懂她话里的质问,深情缱绻的视线牢牢的锁定着她,“为了表示歉意,这次本王亲自送你去普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