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磕得砰砰作响,绝望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罪妇一定竭尽所能!”
十五日的颠簸,让苏凝芷身心俱疲。
这期间,她并非没有尝试逃脱,却次次以失败告终。
眼见着京城越来越近,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暗暗骂谢淮安,竟到现在还没寻来。
难道他就不怕太子拿自己要挟他吗?
可又一想,或许在她和权势之间,谢淮安根本无需选择。
苏凝芷苦涩一笑,她于谢淮安而言,也不过是个医术尚可的棋子罢了,如今大难将至,他又何须为她这个有名无实的靖王妃大动干戈?
马车最终停了下来,苏凝芷却发现,他们并没有走京城的主路,而是拐进了一条幽深僻静的小道。
这条路两旁树木高耸,遮天蔽日,更添了几分阴森之气。
苏凝芷心中警铃大作:“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
随行的女医师道:“靖王妃请放心,太子殿下会将你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苏凝芷心里在冷笑,只怕是无法被谢淮安轻易找到的地方吧?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最终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
朱红的大门上,赫然悬挂着“东麟府”的匾额。
苏凝芷心中疑惑更甚,太子身为储君,为何在京城还有这样一处私宅?
她刚踏进府门,一个衣着素雅的婢女便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王妃,请随奴婢来,奴婢为您洗尘!”
苏凝芷心中虽有诸多不解,但一路舟车劳顿,她也确实需要梳洗一番。
于是,她顺从地跟着婢女穿过曲折的长廊,来到一处布置精雅的厢房。
沐浴过后,婢女们又端上了精致的膳食。
用完膳后,苏凝芷顿觉疲惫不堪,便在婢女的服侍下躺下休息。
临睡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能回靖王府?”
女医师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王妃好生休息,太子殿下来了民女会告知你的!”
苏凝芷心中疑云密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合上眼眸。
江轩是在半夜抵达东麟府的。
他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前来迎接的女医师:“王妃呢?”
“回殿下,臣女已在王妃的香炉中添了安神香,她现下睡得正熟。”女医师低眉顺眼地答道。
江轩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下去领赏吧!”
“谢殿下!”女医师喜不自胜地退了下去。
跟在江轩身后的大世子妃见状,心里一阵膈应。
虽然远在北陵,可她对太子和太子妃恩爱有加的传闻是听过的,没想到这太子不仅不像传闻那般温润如玉,对太子妃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深。
否则,怎么会迫不及待想将貌美如花的靖王妃据为己有?
江轩悄然潜入苏凝芷的房间。
甜腻的安神香充斥着整个房间,苏凝芷青丝散落在枕边,睡颜恬静。
江轩的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思绪翻涌。
初见苏凝芷,是在二公主的宴会上,她出众的容貌和沉稳的气质便让他心生惊艳,甚至嫉妒起谢淮安能娶到如此佳人。
后来在普济寺的意外救了她,更让他对苏凝芷念念不忘,当上惊鸿一瞥,便在他心中留下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倩影。
若是早知苏丞相有如此明艳动人的女儿,当初就该与他结盟,而不是白白便宜了谢淮安那个病秧子!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苏凝芷的脸颊,低声呢喃:“如今,你终于可以是孤的了……”
睡梦中的苏凝芷似乎感觉到了异样,黛眉轻蹙,眼睫微颤。
江轩连忙收回手,贪婪地凝视着她的睡颜,半晌,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苏凝芷倏地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她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簪子扔在地上,用帕子擦拭着掌心的血迹,神色冰冷。
难怪上一世谢淮安会杀了江轩,如今看来,他死得一点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