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意盯着眼前的地形图,死寂的眸底突然闪过一抹幽光,明灭不定。
裴钰将门阖上,恭敬地站在裴长意身后,轻声说道:“二公子已经关回了房间。”
裴长意没有说话,周身弥漫着一股寒意,温度似乎降了几分。
过了许久,他眼神怔怔看向那方砚台:“跟过去的人,有消息了吗?”
眼睁睁看着徐望月和陆遮被杀手带走,裴长意虽然不能立刻相救,却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他手下的黑骑护卫立刻便跟了两个上去,确保不会丢失那些杀手的行踪。
裴钰眼眸骤然紧缩,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回世子爷,他们跟丢了……”
“两个都跟丢了?”裴长意手中的玉竹笔一顿,墨汁渗透桌案上的纸,仿佛一点一点要渗进人心底。
那道暗沉的目光,有如狼一般冒着幽光。
裴钰攥紧了手中刚收到的字条,很是为难地递到裴长意手面前:“山里的地形太复杂,那些杀手又很是老练,有经验。也怪弟兄们轻敌了……”
裴长意只是淡淡扫过一眼那张字条,并未细看。
这些黑骑护卫自以为自己是跟随裴长意的精兵,并未将这些流匪放在眼里。
他们根本不知,这些他们以为的流匪,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级杀手。
想到这儿,裴长意胸口不由自主地一抽。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棋差一招,徐望月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裴钰还未张口,门突然被推开,青芜红着眼睛跑了进来:“世子爷为何救回二公子,却没救回二姑娘?”
从知道消息到此刻,青芜已是忍了又忍。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质问世子爷,可一想到二姑娘温柔明媚的笑容,她心口就一阵一阵地抽痛。
不应该啊,裴长意怎么会是这种人?只救二公子,不管二姑娘的死活?
听青芜这么问,裴钰在一旁忙不停地拉她的衣袖:“青芜,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那是怎样的?”青芜心中着急。
她当时跟着裴长意一路跟踪陆遮上山之前,裴长意特意将她留下,说的是山上危险。
她亲眼看着那些黑骑护卫跟着裴长意上山,还以为这一次定是能将二姑娘救回来了。
可没有想到天亮了,回来的只有二公子,连陆遮也让那些流民给抓走了。
那些流民当真就这么厉害?
裴钰见裴长意看着手中卷宗并未答话,也没阻止自己说话,便拉着青芜在一旁,轻声将昨夜之事一一说来。
听到那些流民用刀架在二姑娘脖子上,还划出了血痕,青芜捂住了嘴。
她想过此次救人定是惊心动魄,却未曾想过,二姑娘还受了伤。
她隐约明白,裴长意为何会任由他们将二姑娘再抓走了……
比起在流民身边吃些苦头,总好过此刻便没了命。
裴长意见青芜站在一旁不说话了,放下手中卷宗,抬眸看向他们二人:“我知道你们心中有很多疑问。”
他展开了手中的几幅画卷,轻声道:“你们仔细瞧瞧这几个人,有没有见过?”
裴钰和青芜同时凑到桌案边上,仔细瞧着那几张画卷。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是那几个流民!”
“昨夜那几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