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赵氏心口一慌,他们定远侯府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若因为她得了恶疾而休妻,侯府的名誉便算是完了。
赵氏紧张地看向裴长意,见他神态自若,漫不经心地端着茶盏,好似此刻病着的,并非是他的妻子。
祁御医眉头舒展,正欲开口,见厢房门外走来一个女子,穿着婢女式样的衣裳,可气度不俗。
瞧她长相眉眼,倒是和眼前的世子妃夫人有几分相似。
徐望月是碧玉请来的。
她踏进厢房中,见这房中济济一堂,心中十分不解。
此情此景,把她请来做什么?
她恭恭敬敬地行礼,礼数周全,眉眼冷清。
待赵氏颔首,徐望月乖巧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裴钰后头。
这样的场合,本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赵氏也不知道徐望月为何会来,可她此刻根本也顾不上问她,只一心盯着祁御医。
见到徐望月来了,徐瑶夜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是她让碧玉去请徐望月的,她要让她亲眼看着,今日自己是怎么坐稳这世子妃夫人之位的。
祁御医收了线,抬头望向赵氏,“回禀老夫人,夫人身子无事,只是老夫人接下来,怕是要忙起来了。”
他转头看向裴长意,抱拳恭贺道,“恭喜世子爷,夫人是喜脉。”
喜脉?
徐望月强压着心头的震惊,往裴钰身后又躲了几分,生怕让旁人瞧出她的神色。
原来长姐让自己替她圆房,她明明没什么胃口却日渐圆润的身子,房中总有一股淡淡的药味,竟是因为喜脉。
裴长意缓缓转头看向徐瑶夜,眼里韫色渐浓。
只一瞬,他眼中所有情绪收敛。
再回头,眼底已无任何温度。
难怪,他一直未曾想明白,为何她们姐妹二人要互换身份。
为何以裴钰的本事,都查不出那大夫是来做什么的。
原来是因为徐瑶夜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难怪那大夫油盐不进。
“好,真是太好了!”赵氏一掌拍在桌上,转头扫了一眼云嬷嬷,“快去拿赏银,祁御医出宫一趟,实在劳累了。”
她起身,走到徐瑶夜身旁,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辛苦你了媳妇。”
徐瑶夜满脸娇羞地看了裴长意一眼,“郎君,今日都是我的错,你看在我们孩儿的面上,就原谅我吧。”
她已将姿态放得如此低,加上腹中王牌已亮,她料定,裴长意定会原谅她的。
不等裴长意回答,赵氏笑着拍了拍徐瑶夜的手,“放心吧,有母亲在,他绝不敢欺负你们母子……”
徐瑶夜和赵氏笑作一团,又拉着祁御医问了好些胎儿的情况。
裴长意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神色冷峻,薄臣抿成一条直线,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下意识看向了徐望月。
徐望月并未注意到裴长意的目光,她低眉顺眼,隐在墙角。
无论长姐腹中的孩子是谁的,都与她无关。
重要的是,此刻长姐有了身孕,裴长意便不能再与她做那些事了吧?
那也就是说,她再也不用在深夜,替长姐去见他了。
徐望月不自觉地牵起嘴角,努力向下压着。
一想到再也不用在深夜见裴长意,徐望月心口一松,身子都好像轻快了几分。
裴长意将她的反应全都纳入眼底。
他望着她,眸色深沉近墨,里面似乎还藏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
她此刻是什么反应?如释重负?
他们二人再也不能在夜里见面,她竟如此高兴?
他眼皮轻撩,与面上波澜不惊相反,眸色里似乎凝结了两片冰花,笼罩在一团幽寂的怒火中。
耳畔,赵氏笑道,“这喜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