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钰的身影一离开院子,红玉便扶着徐望月到了秋千上,“二姑娘你快去试试,这秋千看着就比我们那个好。”
“好吗?都差不多。”徐望月握住麻绳,眉心微微一动。
裴长意是个细心的,连着麻绳也换了。她再用力握着,也不会磨疼掌心了。
见徐望月坐稳,红玉在后头轻轻重重地推着她,忍不住感叹,“从前没有的好日子,如今都有了。”
徐望月耳畔不自觉地响起裴长意的声音,“从前你没有的,日后我会一样一样给你补上。”
裴长意的声音和红玉的声音在她耳边层层叠叠,混成一团。
午后的日头暖洋洋的,晒的人昏昏沉沉。
秋千越荡越高,徐望月身子倚在麻绳上,闭上了眼睛。
身后突然响起男人轻挑的声音,“月儿妹妹你小心些,荡得太高,会摔下来的。”
是裴长远。
徐望月稳住秋千,扶着红玉的手跳下来。
她转身看到裴长远,本能地蹙起了眉头,“二公子怎么来了?考期将近,你不学习吗?”
听着她和裴长意一模一样的语气,几乎一样的话,裴长远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瞪了红玉一眼,“月儿妹妹,不给我倒杯茶吗?”
徐望月知道他要单独和自己说话,微微侧头看了红玉一眼。
红玉却是一步不肯让。
二公子来了,明显不怀好意,她定是不能离开姑娘的。
见红玉如此紧张,徐望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去吧,给二公子倒盏茶来。”
“此处是侯府的院子,二公子做事向来有规矩的。”
裴长远在梅花树下坐下,见徐望月身边一个小丫鬟都如此提防自己,他嘴角微微一抽。
把他当做是什么人了,他就是再纨绔胡闹,也不至于在侯府里……
再转念一下,就是这个院子,就是自己此刻坐的这个凳子。
这侯府里,早就胡闹起来了!
裴长远身边原是有个石凳,徐望月有些吃力地搬起那石凳挪到了一旁,坐得离他远远的。
裴长远见她这个模样,想到那日自己瞧见的场景,他脸色一变,恼羞成怒。
“月儿妹妹……”
他才刚开口,见徐望月眉头微蹙,掀起眼皮淡淡看了自己一眼,眼底满是冷漠疏离。
“二公子,你还尚未考试,你我婚事未定,还是唤我一声二姑娘吧。”
又是这番说辞!裴长远一掌劈在石桌上,忍着手心的剧疼,敛了神色,俯身低哑道,“那日在这里的事,我全都瞧见了。”
“二姑娘?我可是听兄长叫你月儿呢!”
这话说出口,裴长远心口那块大石似乎是碎了,却半点没有舒爽。
那碎了的石头一块一块砸在他胸口,更疼了!
月儿?他也要叫她月儿,怎么他兄长叫得,他叫不得?
徐望月倒没太惊讶。
走的夜路多了,自会遇到鬼。
裴长远到自己面前来耍威风,也就是拿裴长意没办法,不敢将此事张扬出去。
若是他对自己贼心不死,更不敢将此事说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他连个妾室也纳不到了。
恰好红玉递了茶盏过来,徐望月抿了口茶,悠悠开口,“二公子是想将此事告诉老夫人,还是我长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