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谅愕然道:“爹爹,这……他为何不直接弄死咱们呢?”
谭卞冷冷的道:“这是在告诉咱们,他并不害怕。”
“不害怕?”
“是,就算是谭卞死了,陛下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谭卞艰难的抬头道:“这是谭晓的高招,他知道陛下不敢拿他怎么办。”
“爹爹,他这是在警告咱们吗?”
谭卞沉默了一阵,说道:“谭晓的胆子大,这个是真的。但他也很聪明,所以……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别和官家硬顶。”
谭谅觉得这是逃避,他忍不住说道:“爹爹,那个谭卞就是个废物,若是咱们家出了谭卞这等蠢货,岂不是丢尽颜面吗?”
“蠢货?”谭卞摇摇头道:“他是蠢货,可他比我聪明,所以谭家不会有任何危险。再说他的祖母是谭晓的长辈,谭晓也得顾忌一下。”
谭谅苦笑道:“谭卞的确是蠢货,不过他却不蠢。”
谭卞闭目养神,良久说道:“蠢货是指脑袋笨的人,而聪明人往往都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智慧。谭卞的愚蠢是装的,装给别人看,他就是想借用咱们家的名义压制谭晓。他想让自己活的滋润些,所以……我觉得他的野心不小。”
谭谅点点头,觉得谭卞看得透彻。
“他要的是权柄,而不是钱财,可偏生却贪婪,这是贪得无厌啊!”
谭卞睁开眼睛说道:“不过咱们要趁机捞些好处,否则咱们这几年的辛劳全部付诸东流。”
谭谅低头,“孩儿知错了。”
谭卞看着儿子,眼中多了慈爱之色:“你若是想跟着我做些买卖,我也愿意,毕竟这些年你一直跟着我,也该独立了。”
“多谢爹爹。”
谭谅跪下磕头,谭卞伸手搀扶他起来,然后欣慰的道;“从此后,咱们的日子会越发的红火,那些人羡慕嫉妒恨……哈哈哈哈!”
谭卞的嘴角翘起,仿佛是已经预料到了未来的美好前景。
……
谭卞回去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大伙儿纷纷来找谭晓,可却扑空了。
“那位可是谭卞啊!竟然没有动手?”
“谭卞不是个傻瓜,他不会冲动,因为冲动的代价他承受不起,所以必须得稳妥才行。”
“那个谭卞就是个蠢货,他竟然还敢去挑衅谭晓,结果被揍了。”
“嘘!慎言!”
谭卞虽然不得志,可毕竟曾经是首辅,大佬之一,所以这里的人都噤若寒蝉。
“他这次肯定会偃旗息鼓,估摸着以后也不会和谭晓打擂台了。”
众人唏嘘着散去,唯有张八年站在原地。
“谭卞此刻正得意,他想试探谭晓的深浅,谭晓也想试试谭卞的虚实,所以就有了刚才的一幕,两人算是互相试探了一番,都知道彼此不容易对付。”
张八年微微摇头:“他们都不简单呐!谭卞看似软弱,其实骨子里是个狠辣的性子,这个谭晓也不是省油的灯。”
赵仲枢叹道:“谭卞不足为惧,可谭晓却有些棘手,那个欧阳赵信的外孙女婿就厉害的很。”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惋惜,“可惜了。”
可惜谭晓的背后有个强势的岳丈。
若是谭晓只有一个舅舅或是表哥,谭卞完全可以捏死他。可谭晓的舅舅和表哥都是当世名臣,而且关系紧密,谁敢乱动?
欧阳赵信更不好惹。
欧阳赵信是太监,可在军方依旧有影响力。最重要的是,这货是帝党的核心人物。
这样的人,谭卞得罪不起。
“谭卞这等人……”
张八年突然想起了谭卞的妻子,就冷笑道:“这样的人就是墙头草。”
“嗯。”
赵仲枢点点头,赞同道:“那等人是墙头草,随风摆动,可一旦遇事就会变卦,甚至会落井下石,这样的人最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