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个缠满了绷带的家伙，是你养的宠物吗？”

“你是不是爆种了...应该不用我想办法帮忙吧，毕竟你扛过那么多次实验。”

“话说你的体质挺特殊的，进化了几次？”

“衣服有些脏，不过暂时换不了，忍忍吧。”

“等天亮了我们再找找这个异世界的原住民。”

“......”

自说自话声。

一个山洞中，外面被雨幕所遮住，透出去只能望见一片苍莽的大山。

沈然背靠在阴冷潮湿的岩壁上，一只脚屈着，另一只脚呈九十度。

前方生了一堆篝火。

火光随着空气流动而不停变换着形状，光芒也照得他的侧脸时明时暗。

“睡着了吗？”沈然朝躺在地面的女孩看了眼。

楚幼像是猫儿般蜷缩，她娇小的身体弓着。那件沾了泥泞的宽松白色病服被沈然往上卷了卷，露出柔软的小肚子，肚脐眼那里有一团类似蜘蛛窝般的黑影。

一个人自说自话也有些乏累，沈然在确定对方还有呼吸后就停止了。

安静了...

只有“滴答滴答”的雨滴声。

虽然年少时听雨不是在歌楼上，也没有红烛、美人和昏罗帐。

但这会儿看雨，确实是‘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沈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坐在洞口处，听那雨落的声音一无所动，任它滴滴答答直到天明。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柔软忽然碰到了自己曲在地上的左腿。

沈然眸子动了动。

楚幼的小手抓着裤腿，嘴里似在喃喃着什么。

沈然朝她的小腹处看去，原本狰狞的黑线有了回缩的迹象。

这让他有些意外，爆种对于进化者来说是破釜沉舟的手段，绝大多数人一生中只能用一次。

但转念想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特殊的又何止有自己一个？

沈然看了一会儿楚幼，然后伸手，半途中又收了回去，没有落在她的小脑袋上。

“明天好了就走吧。”这一次的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听见。

......

一夜无话。

再睁开眼时，并不是在狭窄但舒适温馨的房间，也不是在冰冷的营养舱中。

雨已经停了，不过天空还布有淡淡的云层。山林间的落叶被雨水泡出了淡淡草木芬芳与腐烂味。

沈然没有立马站起来。

因为自己又累又饿，一种由脏腑再到血肉的虚弱感，仿佛鬼压床一样令自己很难动弹。

“没有...”沈然习惯性地想要掏出一罐沐雨液，然后才发现身上啥都没有。

这下问题就有点麻烦了。

如自己这样的高阶进化者，就和霸王龙、老虎、蓝鲸等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一样，每天都需要难以想象的能量。

不过，人类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力一流。

沈然看了眼仍在昏睡中的楚幼，随后走出洞穴。

在林间打了点野物过后，天空上的乌云彻底消散，一瞬间投射下来的金灿灿的阳光，让沈然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远处，巍峨的山岳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那个庞然大物像是一下子进入自己的视线，带着宏大与神话气息。

沈然看了一会儿，带着几个类似兔子的野物回到洞穴。

可刚一回去，他就看到了比大山更加“壮观”的事物。

洞里。

一个少女的酮体背影，背对着自己，旁边是脱掉的脏了的白色病服。

并不是黑发如瀑，妖娆动人的美人背影。那头发稀稀疏疏的，还有些枯黄，四肢也纤细的让人心疼，并且苍白色的肌肤上还有大量自残过的痕迹。

可即便是这样，在雨后的草木清新，朦胧而美好的晨曦也足以修饰掉一切瑕疵。

“嗯。”

蓦地，少女扭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沈然。

沈然的右眼皮狠狠抽搐了下，“...别告诉我说你是个暴露狂，还是需要有人教你礼义廉耻？”

楚幼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是昨晚的纯黑色，只是充满了胆小与畏怯，仿佛是个会被光灼伤的小吸血鬼。

“对你，没事......”

她小声说，“衣服脏了。身上的伤口，难受。”

沈然深吸了口气。

他干脆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和那几个兔子一样的野物丢进洞口，“我去找水。”

楚幼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然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后，沈然用一片大大的叶子包成漏斗状，盛了一些清水回来。

楚幼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只是下半身依旧什么都没有，两条伤痕累累的大腿就暴露在空气里。

她正在生吃那几个小动物，茹毛饮血。

地面只剩下骨头和沾血的毛发。

沈然的眼皮又狠狠跳动了几下。

......我肚子还饿着的啊。

“烤了再吃啊，我们又不是野人。”沈然有些无奈，“还是说你非常的饿吗？”

楚幼正咬着一个兔子的脖子，嘴里全是血，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