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修洛特,你今天来的正好”
修洛特跟着父亲,一路脚步不停,穿过前院议事的大殿,直往居住的后宅而去。他正有些疑惑,耳边传来的话语,却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我的儿子,你最小的幼弟,这个月刚好一岁过来,让他叫一声哥哥”
看过刚刚一岁的幼弟,修洛特终于能正襟而坐,与父亲好好聊上一场。他讲了讲王国的治政,南北的征战,也提及了曾经遇到过的危险,和奥洛什军团长的现状。
修索克一边仔细倾听,一边看着英姿勃发的长子,面带欣慰与自豪。
“修洛特,我的儿子,看到你如此英武,我真是满心的骄傲”
接着,他又感慨地拍了拍肚子。
“至于我一入王都,便是富贵安闲。这两年来,别说与敌人厮杀,就连一只火鸡,都亲手没有杀过连墙壁上的弓,都落满了灰尘”
两年多来,修索克虽然身居雄鹰军团的副团长,能操劳的实务却并不多。他手中没有直属的近卫营,除了举行各种典礼时,充当国王的护卫官,竟没有其他的正事可做。
正事没有,闲事倒是一堆。隔三差五,就会有王都的大贵族们邀请他,要么欣赏歌舞,要么出门游园。而兴致上来了,众人还会饮酒高歌,吟诵诗歌。
墨西加贵族对诗歌颇为推崇,年长的尊者都会在宴会后吟诗。平民中诗人的地位,也比乐师与舞者高上很多。凭借着几首不知从哪来的诗歌,修索克还在大贵族中,混了个“荣耀诗人”的名号。
阿维特国王对他也极为优容,不时赐下礼物,还赏赐了许多各邦进献的美人。修索克无奈之下,只好勉强日夜劳累,给修洛特多生几个兄弟姐妹
“父亲,宴饮作乐,还需节制”
听完父亲的讲述,修洛特抿了抿嘴,低声劝诫道。
“哪怕军中无事,也可以每日习练武艺,打磨身体。”
“嗯,儿子,不用担心。”
修索克笑了笑,轻轻摇头。
“这些啊,都是你祖父的嘱咐我是被迫享乐啊”
闻言,修洛特怔了怔。他想起枯瘦的祖父,又看了看圆润的父亲。好一会后,他才缓缓点头。
“原来如此。父亲,您辛苦了”
“哈哈”
父子俩相对大笑。畅快的笑声在庭院中回荡,又蓦然而止,化作无言的静默。半晌后,修索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感慨地说道。
“我儿,今天陪我喝酒,不醉不归”
“好敢不从命”
竹笛轻快,乐舞飞扬,酣畅的宴饮直到深夜,才以修索克的醉倒而结束。
大殿之中,火光温暖。修洛特给父亲披上了一层薄毯,看着他带笑的嘴角,轻轻叹了口气。
“雄鹰入笼父亲,您辛苦了”
随后,修洛特就起身离去,没有在府中呆久。在伯塔德的护卫下,他轻衣简从,踏着茫茫的夜色,归向大祭司的府邸。
都城的这些日子,他都会与祖父住在一起,就近商讨一些安排,也多陪一陪年迈的祖父。
大祭司府戒备森严,内外有几层巡逻的武士,防备着某些贵族的刺杀。修洛特轻车熟路,进入府中。夜色已深,他没有再去打扰祖父,而是往自己的小院而去。
“殿下,前面有人”
走到一半,伯塔德忽然出声,神情变得凝重。他警惕地上前一步,把修洛特挡在身后。随后,武士长眯起如般锐利的眼眸,缓缓拔出腰间的青铜剑,斜指前方。
“嗯”
修洛特有些惊讶。他顺着青铜剑指向的方向,才在院墙后火把的阴影中,辨认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人影一动不动,站立的位置极为巧妙,借着前方引人注意的火光,彻底与后方的阴影融合,甚至听不见一丝呼吸的声音。修洛特历经战阵,也算出色的武士,可若不是伯塔德提醒,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你是谁”
修洛特眉头微皱,心中有所猜测。能在戒备森严的大祭司府中,用这种方式出现
看到两人的反应,静止的人影似乎刹那间活了起来。她无声的走出几步,来到院外的火把下,却是一名黑衣的女子。女子戴着遮面的斗篷,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衣,脚下则是无声的布鞋。为了方便行动,那黑衣收束的很紧,勾勒出玲珑曼妙的曲线,又像是收紧的漏斗。
“向您致意,修洛特殿下。”
在武士长戒备的目光下,黑衣女子无声走来,隔着几步,低头向修洛特致意。她的嗓音如烟一般,低沉又充满了自信。接着,黑衣女子伸出手,缓缓掀起斗篷,露出一张艳丽而优雅的脸。
修洛特眼神一动。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看到了黑暗中盛放的花月夜,优美而动人的石莲花。
黑衣女子沉着伸手,取出大祭司的玉符,抛给仍然警惕的武士长。随后,她眼眸流转,打量了眼修洛特的英俊面容,忽然妩媚一笑,躬身行礼。
“殿下,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影奴我会时刻伴随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遵从您的一切意志,也满足您的任何需求我将以您为名,叫作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