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闪耀的王旗返回水寨,灰黑的狐狼则悄然离去。降将帕普穿上破烂的羽蛇祭袍,戴上凌乱的羽冠,重新变成了太阳与羽蛇的祭司,也变成了一位刚刚战败的水师头领。随后,他率领着数百名心腹的部族战士,登上了上百艘小舟,消失在东方海滨的天际。
日升日落,几日匆匆过去,就到了七月的尹始。七月是雨季兴盛的时节,连风雨中都带着沉闷的雷声。而乌云在隐蛇城中聚集,流传着水师溃败的消息,也扰动着贵族纷乱的人心。
在这临近危险与死亡的时候,对于生机的强烈渴望,会蒙蔽所有曾经的理智,最终显露出致命的破绽。而破绽无声的出现,直到淅沥的夏雨,伴随着雨季的惊雷,在隐蛇城的东城门处,轰然炸响
“啊帕普你竟敢骗我众神啊你你要呃嗬嗬”
细雨落下,夜色昏黑。隐蛇城外的火光忽明忽暗,远远的隐约环绕,又总是看不分明。从东城的城头仔细看去,那一片片遥远的围城营地,就像是伏在地上、沉默着等待猎物的狼群。
而此时此刻,数百“溃逃”水师的部族战士,已经作为狼群的先导,在“内应”的帮助下,掌控了隐蛇城临河的东门。至于那位地位崇高的“内应”
“噗嗤”
细雨打在脸上,并不寒冷,反而有些温暖。降将帕普眼神冰冷,用力拔出染红的匕首。刹那间,大蓬更加温暖的血水,就从隐蛇神裔塔帕特尔的心口中,剧烈地喷涌而出,溅了帕普满头满脸。
“哎塔帕特尔,我刺中你的心口,不是憎恨你,只想让你走的快一些要知道,你不仅是我的旧识,更是隐蛇城中,最尊崇的神裔血脉之一啊真是可惜了这么神圣的血脉,很快就要在我的眼前断绝愿众神引领你的灵魂,引领着你的妻子与孩子,去往高远的神岛与天空”
降将帕普叹了口气,眼神却依然冰冷。他动作轻柔,帮面前的神裔旧识,阖上死不瞑目的双眼。随后,他又用羽蛇祭司的口吻,按照隐蛇诸部的传统,为对方祈祷了两句。做完这一切后,他就沉默地站在东城的城墙之上,看了眼城门处倒伏的贵族武士、神裔家卷,还有被手下们哄抢的大筐财物,平静地摇了摇头。
“主神庇佑楚楚特,动作快点发出信号,让王国的军团入城吧”
“是,头儿”
很快,在细雨的帷幕中,隐蛇城的东墙上支起几处斗篷,晃动起传递讯息的火光。不过一刻钟,大队等候的王国武士,就飞速的奔行而来。而等这批王国的武士到了近前,看到那密密麻麻、精锐悍勇的红发猎手,帕普澹然的神色就骤然一滞,连腰都瞬间弓了下来。
“啊主神庇佑尊敬的黑狼大将您怎么亲自来了”
“怎么帕普,我来不来打仗,难道还要听从你的指示吗”
“呃黑狼大将,您是军团的头儿,自然是我听您的只是只是您的身份尊贵又显赫,何必在前线冒险”
“哈我黑狼打了那么多仗,冲过那么多次阵,还是第一次知道,我是啥尊贵又显赫更何况,按照我们墨西加人的传统,越是尊贵显赫,就越要去最前线的战阵中厮杀”
黑狼托尔泰克嗤笑了一声,大步登上城楼。他始终昂着头,甚至没看帕普一眼。随后,他环顾周围地形,神情一肃,就厉声吩咐道。
“乌塔,去带两百个红发猎手,给我把城门要地,都牢牢地守好了”
“是黑狼头儿”
“奥林,带上你的一千蛇营,给我封锁南门”
“是头儿”
“红鹿,带一个营头,给我封锁北门”
“是大酋长”
“图帕”
“在,军团长”
听到这变化的称呼,黑狼摸了摸下巴,看了曾经的亲卫图帕一眼。片刻后,他伸出手来,亲切地拍了拍图帕的肩膀,而图帕也会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