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啊我都教你们多少遍了就是榆木的脑袋,也该开窍了吧这怎么还是泥巴糊了头,一窍不通的你们看着我的手,就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用力转,把帆调了方向,面上迎着西南”
“眼下的风,是南风,南风风从南吹向北边我们要是往北航行,船帆就迎着南风,微微转向东边,不能正正的迎着唐式纵帆,迎风本来就要斜一点,偏出这么小的角才行而眼下往东航行,船帆就得大大的转向东边,偏出大大的角只留一半,一半迎着南风这才能从南风里,借到风分出的劲头,向东航行”
“老天啊主帆偏好了,再看看船头的朝向船头和船尾的两帆,也要跟着调,要让船头向东,不要让船往北哧溜船身斜着,往北边压,那是对的就要靠这斜着的劲力,把往北的风劲卸了,只留向东的劲头”
“主神啊说着说着,这风向又变了,从西南来,能借的往东的劲头,自然也就更大了所以,这帆还要再调一点,才让船行的更快怎么调你们来试试什么你怎么还往西调要往东借劲,不是卸劲你这样只会越调越慢啥玩意你怎么还调到北偏头那船头就会往北压,然后渐渐转向北开了该死你调到正北了,完全迎着南风,船头还没即使调过来这么大的风,船头和帆扭着劲头,会把船弄翻的不对,你们都不对,一群蠢货”
遮洋船的主桅杆下,帆匠朴顺帆连比划带骂,手上熟练地操纵着复杂的索具,不停的演示着主帆的转向与调整。他使劲教了好几会,然后让周围的乌南加水手们试着操作。片刻后,他就气急跳脚,对着一圈强壮憨傻、眼神淳朴、又根本听不懂他话的高大水手,破口大骂道。
“真是一群蠢麦子白瞎了长这么大的个儿,一点都不长心思我教了你们一个月,你们这都没记住,这么笨的学徒,非得用棍子抽疼你们,才能长记性”
“朴,胶人的祭司大人来了”
僧兵渡边站在旁边,本来正抱着胳膊,遮掩着自己的左手四指,懒洋洋的看着笑话。但当他眼神的余光一扫,立刻就提醒了朴顺帆一句。接着,他转过身,向博识者米基恭敬行礼。而在半年多的努力学习下,此刻他的口中,竟然能说出一句,并不流畅的墨西加问候。
“赞美主神向您行礼,尊敬的祭司大人”
“啊阿依古比天还大的祭司老爷,小的向您磕头了赞美那个围棋萝卜”
“赞美主神愿主神庇佑着我们,也庇佑着这艘风神的海船不用下跪,起来,都起来吧”
“啊老爷,您怎么能向小的们行礼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博识者米基笑着回了一礼,把让帆匠朴顺帆亲手拉起,让他委实有些受宠若惊。这些胶人的武士杀起人来,固然凶悍的紧,但胶人的老爷们,反而都对他很客气。遇到这些贵人的礼遇,真是让他有些忐忑不安,有些心中窃喜,又不知如何回应朴顺帆想了想,就握住脖颈间的太阳金符,又虔诚的祈祷了一句,还偷偷瞄了米基一眼。
“赞美主神主神大大的好老爷,大人您怎么来了小的是不是吵到您休息了我这就闭嘴”
“啊我,过来,休息哦我是来看看,你是怎么教他们操纵船帆,怎么借助风力的”
听着朴顺帆口中,几个结结巴巴墨西加词汇,又看了看对方不停比划的手势,博识者米基眨了眨眼睛,大概能猜出对方的意思。他笑着点了点头,就仔细地看向船上的三根桅杆,也看向迎风铺展,又旋转了角度的长帆。
眼前高高的主桅杆,大约有十六、七米高。而船头和船尾的两根桅杆,就矮上很多,后桅稍矮后倾,前桅则矮上一半,方向向前倾斜。主桅杆上悬挂着宽大的纵帆,船头船尾则是同样的、扇子一样的纵帆。只是根据桅杆的高度,这三面纵帆的形制大小,明显有所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