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无语,半晌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沉声喝道:“你现在可以说了,从头说起。”
小荻道:“人家只是一个小丫环,怎么可能知道少爷的事。”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不要吃了苦头再乖乖求饶,你说不说?”
刘旭阴笑着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枝明晃晃的银针,针尖锋利,半寸之后是伞骨状的分岔,尾部却很粗,可以很轻松地拈在手里。刘旭抓起小荻的手臂,将那银针慢慢探向她的细皮嫩肉,眼中露出冷酷的神色。
锋利的针尖一解她的手臂,肖荻马上叫道:“我说,我说,少爷……少爷那天从卸石棚寨回来,先去冲了个澡,然后就去吃饭,吃过晚饭又在院子里散了会步,紧接着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呢?”
“第二天,少爷起床,梳洗打扮,然后让我陪着上街,在小饭馆儿吃过午饭,回到府里时一身大汗,他就去沐浴,紧接着你就闯进来刺杀我家少爷,却只杀了张十三,你逃掉了,少爷和我去了府衙……”
刘旭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我不是要你说这些。”
小荻可怜兮兮地道:“我……我只知道这些……”
刘旭呼呼地喘了几口大气,冷哼道:“你是他的贴身丫环,纵然他有意避着你,也不可能不露半点蛛丝马迹。你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换我来问,你来答。”
“好啊好啊,要不人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叔……”
看到刘旭要杀人的目光,小荻的声音越来越小,终於闭嘴。
刘旭哼道:“你们府上有一座冰窖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你问冰窖干什么?你不会那么没出息,连冰窖都想抢吧,我只听说……”
“闭嘴”
刘旭被她聒噪的脑瓜仁儿直痛:“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小荻怯生生地道:“你……”
“嗯,知道就好,你们少爷知不知道这处冰窖的存在?”
小荻像看一个白痴似的看着他,很同情地解释道:“少爷自己府里的东西,你说我们少爷知不知道?”
刘旭一窒,恼羞成怒地道:“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是……是啊,少爷知道。”
刘旭一拍额头,感觉有点发昏,他当年在诏狱里面,多少王公大臣都审过,现在却被一个小姑娘弄得头晕,令他颇有一种无力感,难道是多年不再诏狱用刑了,审讯的功夫有点退步?
他平静了一下情绪,捋清了自己的思路,这才继续说道:“你家少爷从卸石棚寨回来那天,洗了澡、用过晚餐,都去过哪些地方?冰窖的所在去没去过?我打听过了,杨府的冰窖是由你掌管的,钥匙是否一直在你身上?第二天你和你们少爷从外面回来,是否直接去的浴室?中间你可曾离开过他,大概多长时间?”
刘旭虽然在锦衣卫里面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是就凭他问的这几句话,立即就显示出了比治安衙门的官员巡检们高明多多的素质。小荻不知道他问这些干什么,却直觉地感到他问的这些必然对少爷非常不利,不期然的,她便想起了少爷那晚悄悄潜入冰窖的诡异举动。
少爷当时为什么要去冰窖,而且偷偷摸摸的,不对劲呀。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在问这些事情?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行,我不能说
刘旭看她有些走神, 不由提高了嗓门,怒道:“听清没有?说”
“啊少爷……少爷哪儿也没去呀,他就在后花园里走了走。冰窖一直由我管着,钥匙一直在我身上,从来不曾离身,少爷第二天和我逛街回来,热的一身大汗,他……他是和我一起去的浴室,自始至终不曾离开过。”
小荻慌张地回答,刘旭盯着她微微有些飘忽的眼神,冷笑道:“你说谎”
“我没有”
“小姑娘,和我斗,你太嫩了些,告诉我真相,把你所知道的统统说出来,我马上放你走。不然的话,你会吃很多苦头。”
“大叔,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唔……”
小荻话未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团破布,刘旭又举起了那根式样古怪的银针,阴恻恻地道:“看来不给你点苦头,你是不肯招了,禁受不住肯招供时,你就点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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