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苍登基以后曾经遣使来过大明一次,可朱允坟正被朱棣打得焦头烂额,没空理他,朱棣登基后,胡汉苍再次派人跑来朝贺,同时旧话重提,请求册封,虽然已经登基四年了,可是没有大明的承认,他们终究有点心虚。
夏浔不是明史研究专家,对这段历史不甚了了,在他看过的东西里面,一般提到朱棣功绩的时候,也只是说一句“曾征安南……”没有更详细的介绍,事关国家大事,他也不敢胡乱卖弄自己那点隐隐约约的知能力……便不再表意见,只是小心翼翼地道!”削丝留经来……莫非…就是与安南有判……”
朱棣摇头笑道:“那例不是,你正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俺若让你去安南,一来一回还不得大半年么,茗儿岂肯饶俺?不过,确实是有点事情交待你去办。”
夏浔连忙起身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但请吩咐。”
“坐,坐下说!”
朱棣的神情严肃了些,说道:“西域极西之地,有一个王国,其国主叫贴木儿,你可听说过?”
夏浔神情登时一震,贴木儿大帝的事,他当然听说过,他当年闲暇时候测览论坛,曾经见过不少比较贴儿帝国和大明帝力的贴子,假设两国如果神印王座真的交战,胜败谁属的问题,所以对这个极西之地的国家,他的确是知道一些。不过他知道的是未来的一些事,说到对这个帝国眼下情形的了解,他还是不如朱棣的。
朱棣道:“这贴木儿本是无朝驸马,后来自立称帝,国都在西方的撒马儿罕,受群臣尊号曰‘成吉思可汗”其国家疆域极大,不逊於我大明,国控弦之士七十余万,论兵力亦不逊於我大明,其势非同小可。”
夏浔听得暗暗称奇,他本以为这个时代国与国之间消息闭塞之极,想那日本近在咫尺,大明却连对方谁是国王都不知道,可是如今朱棣说起极西之地的一个国家,竟然如数家珍,岂非咄咄怪事。
朱林看见他神色,不由笑道:“你奇怪联为何对这贴木儿如此了解,是么?”
夏浔道:“是,这个王国……臣也是南来北往的多了,偶尔听人提起过一次。平素在朝野间,几乎从不曾听闻过这个国家的情形,所以……”
朱棣呵呵笑道:“联知道这个王国,是因为他们同我大明打过交道,那时你还年少,还在青州读书科考呢,自然不知此事。洪武二囘十囘年的时候,贴木儿就遣使来过我大明,西域王国之,帖木儿是第一个承认我大明,并遣使纳贡的王国,所以太祖高皇帝对彼国很有好感。洪武二十七年的时候,他们第二次遣使东来……”
朱棣在桌上翻了翻,抽囘出一封奏章,递给夏浔道:“你看。”
夏浔连忙双手接过,却是一份贴木儿王再的国书,一看内容,夏浔便讶然道:“用汉写的?”
一般来说,各国国书都是用本国字写的,李白醉酒、高力士脱靴的传说,就是因为在本国的行人司里找不到认识该国字的通译,而贴木儿这封国书,是用汉和该国两种字写成的,在贴木儿身边,定是有精通汉的人,说不定贴木儿对东方的大明帝国非常了解。
朱棣显然也想到了,微微一笑道:“看下去!”
这封国书是洪武二十七年的时候,贴木儿汗再次遣使来明时递呈的,国书非常客气,以臣子自居,国书写道:“恭惟大明大皇帝受天明命,统一四海,仁德洪布,恩养庶类,万国欣仰。
咸知上天欲平治天下,特命皇帝出膺运数,为亿兆之主。光明广大,昭若天镜,无有远近,咸照临之。臣帖木儿僻在万里之外,恭闻圣德宽大,越万古……”
夏浔看罢,抬头笑道:“这贴木儿对我大明倒也恭顺客气的很嘛。”
朱棣哼道:“此一时, 彼一时呀,到后来贴木儿伐灭西方国家无数,便日渐猖狂起来。洪武末年,我朝曾遣行人傅安到过撒马尔罕,贴木儿扣押了他,一路征战,都把他带在身边,遍历西方诸国万里江山,以夸其国广大。
紧接着你都知道了,靖难之役打起来,朝廷无暇顾及对该国诘问惩罚,贴木儿以此认为我大明软弱可欺,今年,他们又派了使者来,竟然见驾不拜,托辞说‘该国无此风俗”只向联鞠了一躬了事。联若再置若罔闻,恐怕那贴木尔汗愈嚣张,就要率兵打过来了!”
夏浔神色一动:“皇上的意思是?”
朱棣往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地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不是带着傅安,遍历征服的诸国,已夸域疆域之广,武力之强么?联要你带着该国使节,也往各处走走,在德州再阅阅兵,叫他见识见识我大明之富饶、军威之强盛,联例要看看,他们回来的时候,是否还敢如此狂妄!”
夏浔听了,心顿时一宽:“这趟差使轻松啊,游山玩水地逛上一个月两月的也就回来了,这的确是个简单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