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拎着皮鞭,喝骂着他的家奴和打手,那一百斤一袋的粮食,扛上一袋两袋还成,扛久了真是受不了啊。可是黑灯瞎火的,他上哪儿去雇那么多苦力,说不得全家齐上阵,所有的家丁仆役和打手恶奴,全都派上用场了。
“老爷,一夜之间,这仓里有二十多万担呐,我们真的是累的……”
话没说完,楚梦的鞭子就到了:“有说话的功夫,你孙子又能扛一袋粮了!给老子闭嘴,把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今晚这事办成了,老子每人多发一个月的饷钱,放你们三天大假,咱们家开的窑子里,随便你们快活,不要钱!”
“好嘞!”
那些家奴打手一听这话,登时来了精神,本来渐趋缓慢的搬运速度又快了许多。
灯笼火把,从粮仓到粮车,照成了一条长长的光路,远处,俞士吉带着几个人静悄悄地看着。
习丝姑娘道:“大人,这是最后一家了,这家员外姓楚,叫楚梦,是常英林最忠心的爪牙,跟着他沆瀣一气,干了不少坏事儿。”
另一边,一个都察院的旗牌问道:“大人,这几家都在连夜运粮,看来府库里边真的是被他们给掏空了,咱们要不要马上动手,把他们抓起来?”
俞士吉撮了撮牙花子,嘿嘿笑道:“不忙!等他们赶到府库去自投罗网,岂不省了力气?咱们走,免得走漏风声,打搅了他们的好事!”
他一摆手,几个人影便悄悄消失在夜sè当中。
府库所在地为了防火与民居隔得甚远,在城中极偏僻处,此时,府库前面火把照得大地一片通明,几路粮车络绎不绝地从城中各个方向运来。
赈粮只能济一时之需,由於水患,今年一年,这些地区的粮价都会居高不下的,这些粮绅屯积这么多的粮食,就是想着稳稳地大赚一笔。可现在常英林有难,常英林做的许多恶事,都是由他们来具体经办的,常知府要是倒了,他们也要跟着倒霉,不能不予搭救,只好肉痛地把粮运来了府库。
俞士吉隐在暗处,笑微微地看着。
也真难为了他,为了不惊动常英林,他讨了夏浔的兵符之后,并不敢从府中走开,而是唤来几个心腹,悄悄地爬墙回去的。这湖州城里他不熟,可是夏浔那三千护卫屯扎之地并不远,道路他是认识的,便先赶到兵营,亮出兵符得了军士帮助,带了一队人一辆车,抓了个路人带着,赶到了习丝姑娘所在的”环采阁”。
他留了人把整个环采阁封锁起来,再由习丝姑娘这个当地土生土长的女孩儿指路,mō清了那几个与常知府有所勾结的ān商住处。只是为了避免惊动这些ān商,他未敢出动大队人马,每处都只留了几个机灵的都察院差役守着,至於三千护军的营中已然准备停当,士兵们都枕戈以待,随时可以出动。
这时眼见各路粮车纷纷赶到,锦衣夜行吧小品整理俞士吉才yīn声吩咐道:“去,马上引陈将军那三千兵马来,包围这个地方,一个不许走脱!”
这一夜,湖州城里好生热闹,先是西城最偏僻处的府库方向喊声震天,有那离得稍近的人家半夜听到动静,披衣起chuáng登高一看,府库方向火把有如天上的繁星,人喊马嘶,好一通热闹,还以为走了水,便悻悻地骂上一句:“拿妈的诶,有府台老爷那只大耗子,库里哪里存得住粮喔,救什么救!”便回去继续呼呼了。
俞士吉可不是只抓那些人一个现行了事,他是当场就问案,趁着那些人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当口,胡乱逼出几句漏洞百出的话来,登时便逮着了理儿,这时事先mō清他们的家宅住处就派上了用场, 立即就派人引着官兵去抄他们的家了。
还别说,这里毕竟是常知府的主场,想要完全封闭消息是不可能的,俞士吉的行动如此迅速,还是逃走了几只小鱼小虾,急惶惶似丧家之犬,奔向知府衙门告状去了,谁料俞士吉连知府衙门外围都撒了一圈兵,只要闯进来的不管是报信的还是过路的,全都抓了起来,而且马上拷问口供。
人证、物证、仓惶被抓者毫无准备之下彻底交待的口供,半夜功夫,俞士吉就全弄齐了。不要说还有别的罪证待查,光只这些罪状,就足够让最恨贪官的朱元璋老爷子气得从坟头里蹦出来,判常英林一个用六十万担粮食活活压死的重刑,再活扒了他的人皮,塞上草,杵在湖州府库前边给贪官们打样儿!
俞士吉不愧是陈瑛带出来的兵,做事雷厉风行,而且够狠够绝,抄着蔓、顺着藤,连根都给你掘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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