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公主淡淡地道:“内宦忘议朝臣,又是一桩大罪!我看你们已经不懂得什么叫规矩了!跪下!掌嘴!”
“是是,奴婢知罪!”
小海赶紧跪倒,劈呖啪啦地扇起了自己耳光,安成公主就在面前,他也不敢留力,不一会儿就把两颊扇得赤肿一片。
安成公主这才冷哼一声,喝道:“滚了吧!再来本宫面前聒噪,严惩不贷!”
“是是是,谢公主恩典!”小海连忙叩头谢恩,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公主,今天的晚餐有炙鹿肉呢,公主闻到了么,好香呀!”
安成公主的贴身侍婢,年方十三,豆蔻韶龄的姝恋喜孜孜地迎上来,安成公主微微露出了笑意:“小馋猫儿,平日短了你的吃喝么?”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吩咐姝恋道:“军中不能饮酒,酒就算了,切一大盘炙鹿腿肉,给辅国公送去!”
“是!”姝恋蹲身福礼,答应下来。
夏浔的中军大帐里,夏浔与塞哈智巡视三军刚刚回来,各营兵马大部分已经开始用餐了,他们还没顾上吃喝。脱去一身重甲,夏浔与塞哈智洗手净面,在帐中坐了,商量道:“袭营的训练,我琢磨着不用再这么频繁了,隔个三五七天来上这么一次,叫大家始终保持警惕就行了。接下来,应该对路上遇袭,中伏,以及仓促接敌等方面进行训练。将军有什么看法?”
夏浔军中严格按照战时规矩,帅帐外围有明暗五层警戒,姝恋端着鹿肉到了第一层警戒处就被拦下了:“站住!帅帐重地,不得妄入!”
姝恋小瑶鼻儿一翘,哼道:“公主殿下说国公爷辛苦,叫婢子送炙鹿肉来加餐。”
那守卫的校尉听了客气地道:“有劳姑娘了,国公正在商议军机,姑娘请把鹿肉交给在下转呈吧。”
姝恋把漆盘往他手中重重一搁,转身就走,嘟起小嘴道:“好大的威风,公主赐肉,也不知亲自谢恩……”
那校尉笑笑,端着漆盘就往回走,那漆盘加了扣盖的,一落到手中,便沉甸甸的,那校尉不禁啧啧地道:“好大一块鹿肉!”再嗅嗅,隐隐有股诱人的肉香逸出来,不禁馋涎欲滴:“可惜了,国公和将军两人吃倒多些,若分与我们只怕一人一口都不够了,公主殿下也不多赏赐些。”
就算是他,要到帅帐前,一路下来也要验看腰牌,虽然这些侍卫都是彼此熟悉的,在这一点上也是一丝不苟,不过到到了帅帐周围,方圆一亩多地的几座营帐处,已经属於内围,就没有警戒了。那校尉端着食盘到了帅帐前,一问国公果然正在帐中议事,又恐天寒那炙鹿肉凉了,便把食盘放在旁边的陪帐里,到厨下说与正在忙碌的西琳和让娜知道。
西琳和让娜自幼受培训,学的就是侍候贵人的本事,这取媚贵人的本事自然不仅限於床第间的功夫,琴棋书画、歌舞乐器,乃至烹调手艺,都是极精湛的。
自一上路,夏浔就拒绝了安成公主的美意,不用她的厨子,欲与将士同甘共苦。可他毕竟是三军统帅,位至国公,哪能真让他的饮食与普通士卒一样?就是手下那些将领,依着级别,也有不同程度的小灶加餐呢,因此他的饮食比起士卒还是很丰盛的,只是再好的材料,若是厨子一般,也就堪堪下咽而已,哪能烹出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来。
西琳和让娜只陪着夏浔吃了一顿军中厨子烧的饭,就马上取而代之,从此由她们两个侍候国公饮食了。同样是那些简陋的食材,经过她们一双妙手烹调,味道便大大不同。塞哈智现在也吃上了瘾头,每天陪着夏浔巡阅三军已毕,根本不回自己的寝帐,一定会跟屁虫儿似的追到夏浔的帅帐来。
这塞哈智是个大肚汉,他头一回来时,西琳和让娜眼看着两人为自家主人精心烹制的饭菜被这吃货风卷残云一般吃个精光,好象自家主人还没吃饱,真是又气又急。没奈何这塞哈智是个厚脸皮,根本不在乎她们两个的白眼儿,人家美不滋儿的全当媚眼儿接收了。
两位姑娘又好气又好笑, 无奈之下每日烹制的饭食只好加量,原本准备的一人份,现在足足要准备五人份,才能心满意足地听到自家主人打饱嗝。
两人正在厨下忙活着,那校尉赶来向她们说明了一声,两位姑娘虽然手艺好,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中的材料少,听说公主殿下赐了鹿肉给国公加餐,两位姑娘很高兴。等她们做好饭菜,装点食盒,送去帅帐中时,便去旁边的陪帐里将那盘鹿肉也端出来。
西琳弯腰一端那盘鹿肉,便把小嘴一撇:“怎么这么轻啊,这位公主好小气!”
揭开扣盖一看,里边色呈金黄的炙鹿肉,切了片,码得整整齐齐的,只是实在少了些,让娜担心地道:“公主就赐了这么点鹿肉啊,这要是让塞哈智那个吃货看见,咱们老爷还能吃到吗?别往上端了,留着给老爷宵夜吧!”
西琳妖娆的柳眉轻轻一挑,妩媚地笑道:“好主意!先搁这儿,等那吃货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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