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坚一听连忙站起,惶然道:“国公恕罪,卑职……卑职的人,都是江南人氏,不耐塞外酷寒,再者,对甘凉地理并不熟悉,如果撒到边境,异族众多之处,恐怕……并不比现在……”
夏浔冷笑:“哦?依你这么说,江南的人就只能待在江南了?平羌侯宋将军难道是甘凉本地人氏吗?你们锦衣卫干的是什么差使?本来就是侦伺情报的,就该练就一身上山能捕虎、下水能捉鱼的本事,因为沿边汉人较少,你们就束手无策了,这叫甚么狗屁理由!”
“国公……”
夏浔摆手道:“我只问结果,不要理由!於坚,马上收拢你的人手,你!给我立即西去,坐镇肃州卫、嘉峪关,你的人,给我撒到关外去,我要了解的,是别失八里、哈密等地的准确情报,是更远处的屯驻在蒙古斯坦的贴木儿先锋部队的准确情报,而不是你们在这儿道听途说弄来的消息!”
於坚面有苦色地道:“国公……”
夏浔目光一厉,凛然道:“你们现在是本国公的耳目,耳目不通,本国公还打得甚么仗!立即依令去办,否则,军法从事!”
於坚无奈,只得忍气吞声地答应下来:“卑职……遵命!”
夏浔拂袖道:“去吧!不要让本国公再在凉州看到你!下一次,希望我们在嘉峪关外相同见!哼,本国公去得,难道你们去不得?”
“是!”
於坚狼狈而退,出了夏浔的军营,侍卫他前来的几个锦衣卫马上围上前去,见他面色不愉,连忙问道:“千户大人,那辅国公可是难为了大人?”
於坚咬牙冷笑:“他要咱们把人马撒出嘉峪关去搜集情报!”
几个手下听了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大人,这太危险了,一出嘉峪关,可就不是咱们的地盘啦!天寒地冻倒还好说,可那些明面上恭顺我大明的地方部落,可未必都是真心归服的。再加上贴木儿的探子出没、马匪山贼纵横,这他娘的出了关,可就是九死一生啊!”
於坚目中闪过一丝狠色,说道:“*!杨旭跟咱们纪大人不对付,我看……他这是想借刀杀人!借塞外人的手,除掉咱们这些眼中钉!”
几个锦衣卫听了,面上俱有不服之色,於坚沉吟片刻,说道:“若不遵令,只怕现在就叫他找到了借口,以军令砍了咱们人头。走吧,先往嘉峪关去,咱们见机行事!”
凉州卫秦砖平时没少被於坚打秋风,只因忌惮他是锦衣卫的人,一直不敢稍露不恭之色,如今却见他刚刚进帐,就被辅国公一通咆哮给骂了出去,心中大感快意,尤其是辅国公把於坚这个祸害轰出凉州卫,自己再也不用看他脸色、受他的闲气,秦指挥心里更加高兴。
夏浔骂跑了於坚,又向秦砖了解了一些甘凉情报,便含笑道:“好!今天,咱们就谈到这里吧。为了锤炼士兵,熟悉西域风土,这一路下来,我们都是在山野间扎营,不入城池居住的。秦将军公务繁忙,这就请回城吧,只把军中所需粮草及时运来,有事时我会叫你,不必每日来帐前听用。”
边军将领大多比较务实,对那套官场上的繁文缛节本来就不大感冒,夏浔这么说正对秦砖的脾气,一听这位国公爷治军如此严厉,秦砖心中更加钦佩,连忙答应下来,笑道:“是!这个不劳国公吩咐,宋将军也早传下将令来,粮米猪羊,各色供应,绝不致短缺了的。末将来时,粮米猪羊就已运在路上了,差不多也该运到了。末将还听说,宋将军派了三公子宋瑛将军前来接迎公主殿下和国公爷,估摸着这一两天也就到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出了帅帐,锦衣夜行吧小品苍茫雪原上,一行队伍正逶迤而来,凉州卫供应的粮草果然已经运到了。
送走了秦指挥, 军需官接收粮草,士兵们兴高采烈地迎上去,搬运粮食、驱赶牛羊,夏浔在军营里巡走了一番,又把刘玉珏、叶安和陈东几个心腹唤到面前,密密嘱咐一番,便折回了自己的后帐。
大军要往西域来,虽然充份做了保暖措施,但是为了防止冻伤,军中还是备了大量的冻伤药,赛儿一身冻疮,正好用上,经过几天的治疗已经好得多了,夏浔到了后帐,恰听见西琳和让娜帐中传出一阵大呼小叫:“不要不要,好痒!呀呀,好疼!西琳姐姐,别碰它了,好不?”
西琳佯嗔的声音:“你这丫头,才乖巧了几天,又开始调皮了,冻疮最麻烦了,不敷药很难好的,敷药的时候难过一些,可是好得快呀。”
唐赛儿可怜巴巴地道:“可是真的好难受啊,跟受刑似的,尤其是你拿药酒揉的时候,人家忍啊忍啊,忍得一头大汗,就少敷一回药呗,好姐姐,求你啦!”
夏浔听了眉头一皱,掀开帐帘儿就闯了进去,作出粗声大气地模样训斥道:“怎么,又不听话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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