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密切关注,严密戒备的塞哈智立即拨马赶到他的面前,夏浔吩咐道:“移阵,后撤!”
塞哈智一愣,忙道:“国公,咱们没露败像啊,国公放心,有卑职在,他们奈何不了咱们的!”
夏浔一指那山谷道:“眼前这地势,固然不利於马贼展开兵力优势,但是一旦形势不妙,他们要逃脱却也容易,放他们出来,全歼他们!”
说到最后时,夏浔已是杀气腾腾。
此来西域,他是要尽力争取西域部落心向大明的,哪怕他们在贴木儿的淫威之下暂时屈服都没关系,只要他们不认为贴木儿真能侵入大明,并且站稳脚跟,那么他们就不会死心踏地的为贴木儿卖力,这些地头蛇是敷衍还是用心,产生的效果可大不一样。
要争取这些人,当然要恩威并重。而这恩好办,这威可不好随便用,在这个敏感时刻,用的不当,反而适得其反,如今还有比歼灭一股令整个西域为之侧视的强大马贼更好的威慑么?他们实际上已经等同於一支军队,而且比西域许多部落的势力都大。
再者,在这里,正统的势力和良民百姓都没有一个统一的信仰和统一的民族归属感,更遑论一群有奶就是娘的马贼强盗了,一旦贴木儿兵临城下,恰恰是这些马贼土匪,最有可能成为他最有力的爪牙,他们不但会借贴木儿的兵势祸害西域百姓,让那里生灵荼炭,而且会死心踏地的投靠贴木儿,利用他们比其他任何人都更熟悉的西域地理,给明军造成更大的伤害。
如今既有机会,当然是能歼灭就歼灭!
在塞哈智开始移动后阵的时候,风裂炎也收到了夏浔的指示,他立即以金鼓号令士卒稳着步子退却,以防弄巧成拙,真被马贼冲乱了队形。
马贼与军队的最大区别,就是纪律和号令。哪怕他们的单兵战斗力再强,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在双方交战的混乱时刻,军队可以依据号令进行有条不紊的战略退却,而马贼即便是进攻也是毫无章法。马贼中未尝没有人看出些蹊跷,因为甫一交手,他们就发现这支明军的战斗力较之他们以往遇到的敌人要强劲许多,他们人多势众,甚至还落了下风。
在这个时候,对方却选择了退却,稍有心机的人就知道其中有诈了,可是杀红了眼的马贼却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指挥系统,他们的传统,是当家的要冲锋在前,身无士卒。因此一些老成持重者甚至不能及时找到他们的头目,更谈不上用旗号或锣鼓传达一些命令了。
明军一旦开始退却,正在鏖战中的马贼们便精神大振,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扑上来。明军退却了三箭之地,马贼就缠斗着追了三箭地,并且开始试图绕向侧翼,对明军形成切割式打击,这时一直退却的明军在听到三声短促的号声之后,却突然发起了反扑,以锥字形切进了马贼的队伍。
问题是马贼本来就没有固定的阵营,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需要坚守的,他们的目的在於进攻,在於掠夺,一部分马贼已经分袭两翼,试图切割明军阵营了,这支中路突破的明军很快杀穿了马贼的队伍,这样他们就等於是杀到了马贼的后方。
然后,可怖的打击开始了……
屍横遍野,五千悍勇难当的西域马贼一脚踢中了铁板,被天下最精锐的一支队伍杀得溃不成军,侥幸未死的马贼以手抱头蹲在地上,双眼不敢乱瞄,却竖着耳朵听着动静,时不时传来一声惨叫,听得他们心中一紧。
不一会儿,只听马蹄声响,随即一声长嘶,就停在他们不远处:“启禀国公,马贼逃走不足百骑,贼首已然战死,此人叫巴图,乃一窝蜂贼寇首领巴萨的胞弟,人头在此,请国公验看!”
一个淡淡的清朗声音随后传来:“打扫战场,俘虏带走。这颗人头么,带上,就算咱们送给沙洲的一件见面礼吧!”
“国公?”
西域原是北元统治区域,当初封在这儿的王爷、国公不在少数,所以这些马贼知道国公的意思,听说此番他们劫的竟是一位大明国公,他们突然觉得,自己落此下场,一点都不冤。
他们现在谁都不恨,就恨当初盘道儿的那个王八蛋,说什么明军护着一位大富绅往西域来,队伍上几辆大车满载金银,还有漂亮的女人,真是瞎了他娘的狗眼,老子要是能活着离开,一定剥了他的皮!
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一个女人声音雀跃地道:“干爹好猛!干爹好厉害喔!”
几个正在咬牙切齿的幸存者不禁哑然:“原来真的有女人……,只是……这声音怎么像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稚嫩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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