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看着清旷渐有肃杀意的北方,平静说道。
程立雪说道:「为何?这和酒徒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有两个层次,宁缺没有解释深层的那个问题,那个他为何敢於掀翻整张赌桌的问题,只是笑了笑,对酒徒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昊天不愿意,他就不能做……因为他只是条狗啊。」
他看着程立雪微笑说道:「我是人,为何要在乎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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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秋宫分外寒,李渔坐在御书房窗前,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既然他说与朝廷无关,便与朝廷无关。」
曾静大学士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沉默片刻后说道:「株连杀俘都是不光彩的事情,这个恶名也只能由他来担着。」
「大唐胜在有书院,书院胜在有不择手段的他。」
李渔转身看着曾静说道:「这是很值得我们庆幸的事情,朝野间如果有人敢对此擅发议论,诸位大人应该清楚该怎样做。」
曾静叹息说道:「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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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持续,时歇时起,秋风持续,时起时歇,红黄二色的树叶,渐被积水泡至发软,快要渗进青石板的缝隙里。
等待在持续,宁缺依然站在城墙上,盯着遥远的北方,前些天他一直盯着南边,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忽然改变了方向。
他说酒徒是昊天养的一条狗,所以不在乎对方的想法,然而岂能真的不在乎——就算是狗,那也是条最凶恶的狗,而且跑的太快。
这些天,唐国诸州郡还在不断地杀人,他平静地接受了所有的恶名与责任,只要求朝廷尽可能地保密,因为他不想让骄傲的唐人因这件事情而无法骄傲起来,同时他没有忘记让唐国以外的亿万民众知晓这件事情,因为他想要传播恐惧。
死亡是传播恐惧的最佳方法,只是死讯的传播需要时间,而且需要媒介,他选择信得过的一些人来做这件事情。
数日前,他便做好了选择,人选是褚由贤和陈七,这意味着二人要远赴西陵神殿进行谈判,同时沿途进行吓人的工作。
没有唐人能拒绝书院的安排,只是反应有些不同,陈七临行前那夜,与最宠的小妾下了三盘五子棋,褚由贤则是在红袖招里醉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