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愁眉苦脸道“新安的宅子花了奴婢四百两,娶妻纳妾又花了二百两,两个养子身上前后也投了近二百两,这就花了八百两了,另外雇的用人,日常的花销,还有那几个婆娘衣裳首饰,算下来,奴婢身边也有剩下四百五十两可以退赔了。”
不管周保有没有在话里打折扣,至少朱由崧知道,周保的情况在这群贪腐的宦官当中不是仅有的,有相当一部分贪腐宦官之所以顽抗到底,正是因为到手的钱已经被他们挥霍了,没办法退赔,所以,也就只能破罐破摔了。
既然周保的例子很典型,朱由崧必然要给他一个让之前那些死鸭子嘴硬的宦官后悔的判决,所以,朱由崧考虑了一会,宣判道“养子姑且不说,一妻二妾委实有些过了,且留一个仲意的,其余两人都发遣出去,另外,王府你也是待不下去了,留在新安只怕会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这样吧,仆人也遣散了,院子上缴王府,再交三百两银子的赃款,剩下的留着,找处乡下地方养老去吧。”
眼下江南一亩水浇地也就七、八两银子,河南这边的地价更低,因此朱由崧留给周保的150两白银,买了20来亩地和一间不错的农家院子后,甚至还能有一些活钱,若是不想在乡下当小田主的话,那在偃师、巩县等地也能开个酒楼客栈什么的,日子不会有以前那么富贵,但平平安安的走完一生却问题不大。
故而,周保大喜过望的向朱由崧叩首道“奴婢,谢过世子爷赦免之恩”
赵岩这边的人走了过来,周保知趣的跟着退下了,此时,朱由崧的目光看向最后时刻出来认罪的宦官“说吧,你是不是也把钱都花没了”
这个宦官原本见周保的下场,正想编一个类似的故事,但听朱由崧阴恻恻的话语,当下一个激灵,也不敢再胡编乱造,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奴婢余成,原在顺和店负责阌乡地界的商贾税收和住宿,任职已经有六年了,前后通过多征少报的方式,牟利近二千两,这些钱奴婢用来置地和置办铺面了,如今愿全部退赔给王府。”
朱由崧听罢,淡然的回应道“交一千七百两的地和铺面出来,其余的留给你养老。”
余成也松了口气,然后向朱由崧跪拜后,主动退到了外间。
等余成退到外间了,朱由崧冲着李谙看了一眼,李谙立刻把手中的账本摆放在朱由崧的面前,朱由崧随意的挑了一个名字“是哪个”
一个宦官颤抖的跪倒在朱由崧面前,朱由崧也不看他,只是照本宣科道“你是王府司膳,前后做了七年了,据说每年能捞百两,这钱赚的开心吧,孤也不指望从你口中听到什么了,来人,拖下去,用刑吧”
吓得屎尿齐流“世子爷,奴婢愿赔,奴婢愿赔”
朱由崧冷冷的说道“晚了你那七间铺子、十五顷地,孤自会派人拿回来的就不用烦劳你的大驾了赵岩,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请胡公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