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字朝宗的侯恂回应道“魏阉盯的紧,他不好久留,所以收了信就走了”
侯恂是河南归德人,其父侯执蒲是万历大学士沈鲤的门下,因此跟沈一贯的浙党很早就有矛盾,这段矛盾延续到如今,侯氏父子便投了东林党,继续与阉党过不去,结果自然被阉党一撸到底了,但侯恂显然不甘心就此回乡,因此秘密与其他东林残余勾结到了一起,如今更是通过曹化淳的关系,想办法与高起潜联系上了。
新近进来的那个男子疑惑的问道“那你没跟他说那些话吗”
曹化淳的信只是敲门砖,里面没有什么出格的话,无非是通报自己的情况,和倾诉对信王朱由崧的思念罢了,这万一真要被阉党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可以威胁朱由检的把柄落在阉党手中的,真正的要害是侯恂跟高起潜说的那些话,只是高起潜若不是蠢到家的话,想来就算是落到东厂手中,也是不会轻易泄露的。
“放心好了,风季兄,我已经跟高起潜说过了”侯恂略有些炫耀的说道。“高起潜答应回去后就约束信王府的人,不给阉党任何危及信王殿下的口实。”
“这就好就怕这些阉寺,得意忘形,失了分寸,到时候误了真正的大事。”
话说的是高起潜,但内中不乏对侯恂的敲打。
之所以,此人敢大大咧咧的直接敲打侯恂,主要是因为他叫来道巽,是时任礼部尚书来宗道的堂弟,也是来道宗在外的代理人,而来道宗作为天启皇帝的经筵讲官、没有名义的帝师,如今深受天启皇帝的信任,地位稳固,绝非侯恂父子这样的失意政客能相提并论的,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来道巽的身份自然也就因此水涨船高,高侯恂这样的正牌进士一等了。
当然,对于侯恂身后的东林党来说,来宗道的身份也是极端重要的阉党可不知道,一个东林的同情者就隐藏在中枢中,未来在关键的时候,会发挥出致命的作用所以,尽管来道巽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有求于人的侯恂也只能视若无睹了。
见侯恂笑而不答,来道巽便进一步问道“朝宗兄,你观高起潜动心没有”
侯恂答道“谁不想一步登天,高起潜也不是圣人,自然是动心的,但说现在就会跟我们合作,倒也未必,毕竟,就算那个谣言是真的,此一时彼一时,陛下未必就不会后来改了主意,因此,在尘埃落定之前,高起潜也好,信王也罢,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来道巽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半天后,他假设道“如果我们想办法把谣言变成真的呢高起潜会不会跟我们联手信王会不会跟我们合作呢”
“把谣言便真的”侯恂吓了一跳。“怎么变吗你们有人在陛下身边吗”
来道巽却做出了一副失言后悔的样子,然后对着侯恂说道“我只不过是胡乱说的,朝宗兄,别满世界张扬去,到时候做不到,反倒耽误了大家的事。”
侯恂含笑“明白,明白,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来道巽满意道“其实,大家还是应该集思广益,各尽其能才好,有什么办法不要藏着掖着,都这个时候了,有多大的能耐就得使多大的能耐啊”
侯恂有些听不懂来道巽的意思,但他知道来道巽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自己身后的那些人说的,所以,只是笑道“风季兄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