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友青思考再三,还是觉得宁虎是曾经受过教训的人,不可能不明白朱由崧对他的提防心态,那么高调实在不正常,所以,他逆向思考了一会,忽然明白了宁虎的用意,没错,只有做出一副跟自己及田锴争权的架势,才会使得朱由崧相信三人不会联手架空了远在洛阳、对海外事务操控不便的福王府,因此,争权是表象,自保才是真意。
想明白了宁虎的用意后,谢友青又反思了自己在过去几个月的表现,忽然有些冷汗淋漓自己受命指挥上千军队、数十舟船,又亲自操盘一藩对一国的大战略,几乎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但不及时报告洛阳,有时候还不跟田锴商量,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
既然及时醒悟,谢友青便不动声色的接口道“宁舍人提醒的是,看起来还是要发几分安民告示才好,不要一味强硬了,毕竟,大静保民团和旌义保民团还只是草创,浪士队和路通队于接下来的守岛之战还有大用呢,不能全部吊死在了看管工地的事务上。”
谢友青这话听起来是附和宁虎的意见,但往深处品砸,却是自我表扬,因为,他正是觉察到岛上的兵力被镇戎事务所牵制,才果断的抽调少量兵力,协同淮丙船队主动袭扰朝鲜南部海域,迫使朝鲜方面优先考虑稳守南疆,而无暇立刻解决济州问题的。
听话听音,在王府里看惯了勾心斗角的田锴抬眼望了谢友青一眼,似笑非笑的附和道“对,对,宁舍人提醒的对,看起来的确要发布一道安民告示,招揽朝鲜百姓自动返乡,免得都躲在汉拿山里,给我们找麻烦;不过,用什么名义发呢总不能用王府和福海号的名义吧,这万一有人看到布告后逃回朝鲜了,那可不得了啊”
田锴这话是指的,宁虎刚刚让淮丁队回归捕鲲作业说的,毕竟,没了日夜围绕济州岛巡航的淮丁级快船,还真未必能封锁得了整个济州海域呢
宁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了田锴和谢友青夹枪带棒的话,只是不动声色的提议道“王府王庄以及福海号的名字都不能提,祥福瑞的名字也最好不要用,就用那个什么将军、元帅的名义好了。”
谢友青冲着田锴点点头,田锴便道“那好,就以平海定疆大元帅府的名义发文告,告知岛上朝鲜百姓,只要如数缴纳税赋及服用劳役,便可不受侵扰;对了,谢舍人,麻烦你跟符管事说一声,让他安排一些朝语通译,帮忙宣抚。”
谢友青应承道“是,我会跟符意竹交代的,不过,田公公,我建议,是不是给岛上朝鲜百姓一些蝇头小利,譬如,以误了天时为由,减少一点税赋,又譬如,我们是工地上朝鲜百姓两餐的,也可以广而告之,这样就能更快的安抚人心。”
田锴同意道“可以,完全可以,本来就不指望今年在岛上能收什么粮食,若因此能让朝鲜百姓主动交粮,那还是意外之喜的,有什么不可以的,宁舍人,你说是吗”
宁虎淡然道“世子爷只让我负责淮丙船团的事,岛上怎么治理,我就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