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答案,多铎显然是不满意的,所以他掏出一支一线八旗兵缴获的六管线膛短火铳言道“本帅仔细研究过这支短铳了,发现与一般的火铳的确有些不一样,想来拿回北京后,我朝也能仿制出来的。”
多铎手中这支六管线膛火铳是打光弹药后丢的,因此就算清廷麾下的能工巧匠彻底堪透了枪的玄机,但没有子弹和火药的配套,决计是复原不了明军新军手中的家伙什的;而且就算清廷麾下的工匠们能造出一模一样的线膛火铳来,朱由崧也不在乎,因为他相信机械的力量比人力强大无数倍,若清军真的手工仿照了线膛火铳,那么明军这边绝对可以利用规模优势继续碾压对手的。
“还有那能在空中爆炸并泼洒弹片铁雨的爆炸弹,本帅相信,朝廷得知后,也一定会搞出来,不让南蛮子们专美的。”多铎伸手从面前的铁盘中割取了一块烤猪肉,吃了一块,然后才继续道。“所以,本帅以为,就像红衣火炮一样,等朝廷把这些玩意弄成来了,我大清还是能再次压倒南蛮子的;但是,之前的连战连捷、所向披靡,让我们过于轻视了对手,这才是这一仗打输的关键。”
多铎感叹道“在最初两次进攻失败后,在知道敌人拿着祥福瑞在塔山使用过的那种火铳后,本帅就不该在南蛮子预设的战场,继续跟南蛮子硬拼下去,结果骑虎难下、越陷越深,想回头也不成了”
多铎对马汊河一战失利的剖析是深刻的,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世间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所以,败了就是败了,只能日后想办法再把场子给找回来了。
对于多铎的自责,拜音图宽慰道“王爷说的是,南朝毕竟是大国,底子还在,我们这回的确是有些自大了;但世间从没有常胜将军,老汗当年一统建州时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所以,只要我们能活着把明军的情况回报给摄政王他们,这仗还有得打呢。”
拜音图的话音刚落,夜空就响起了一声铳声,如惊弓之鸟的清兵们慌慌张张的扑灭了篝火,试图让暗淡的月光来保护自己。
多铎见状苦笑了起来“这是典型的疲兵战术,看起来,南蛮子绝不会让我们安全的与准塔汇合啊”
不用多铎说,在场的八旗将官们都可以猜出,他们身后肯定有一支明军在实施追击,否则,明军的辅助骑兵及骑马夜不收是不会在夜里展开袭扰作战的。
但明知道对手是想拖垮自己,清军这边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是的,暗淡的月光既是清军的保护色,也是明军游骑的保护色,因为战败而士气全无的清军是绝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盲目出击的,那是自己找死。
所以多铎故作镇定的吩咐道“行了,让外围的警戒盯牢一点,其余人该吃吃,该睡睡,再险恶的环境都经历过了,这点风浪算什么。”
多铎的话以最快速度传达了下去,一众清军这才微微稳定了心神,只是江北四月的天还不是很热,真要没有了篝火热源,身边已经没有被褥的清军们还是很难熬的,但这却是连多铎都无法解决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