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雨进入里间后，里间最醒目的就是一个香案，香案上供着不少的牌位，都是齐家人。

最中间的那个是齐铁嘴的。

张山雨拿起桌子上的香烛，点燃插进香炉中，转身跪在了蒲团上。

“八哥，好久不见了。”

张山雨看着上方的牌位笑笑，似乎齐铁嘴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我想了你很久，你也不找我，道家托梦也没多费劲啊，八哥，你怎么就不来看看我呢？”

张山雨喃喃自语的说着话，在里间里声音散开，没有人会听到张山雨说的是什么。

“到底还是因为齐羽的事情，和我生气是吗？八哥你骂我吧，当年齐羽的事情，我没和你商量就做下了，到头来还是我哥来和你说一声抱歉。”

“我不敢见你啊，我生怕你怨我，就算是知道你的选择了，我还是怕，我怕你觉得，你这个弟弟长大了，心狠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张山雨抬眼看了一眼排位，上面齐铁嘴三个字，看的张山雨眼睛疼，眼眶一酸，就要滴眼泪。

“我怕你对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真的很怕，八哥。”

张山雨伸出手指，将脸上的眼泪抹掉。

“但我也是真的想你，我很久没有梦到你了，八哥也是真的狠心，就算是来梦里骂我一遭呢？”

“骂我不择手段，骂我狼心狗肺，骂我什么都好，只要见我就好，八哥，我很想你。”

张山雨说到这叹了口气，想起昨天的事情，继续絮絮叨叨的和齐铁嘴说话。

“我昨天回佛爷府一趟了，但是没敢进哥的书房，我生怕打开书房门，看见那张血迹斑斑的桌子。”

“我怕哥来到梦里和我说，我做的不够好，八哥，那么多年了，我也不曾后悔过什么，只是，我害怕，我怕你们骂我。”

说到这，张山雨有些忍不住的哽咽，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

“我什么都不怕，我不怕报应，我也不怕谁报复，我就怕等有一日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骂我。”

“上有张家和九门，下有九门诸位，我都没管好，我对不起哥的看重，也对不起八哥你的放心。”

张山雨将埋藏在心底里的话，都叙说给了齐铁嘴听。

这些都是真话。

张山雨从没有后悔过什么，也根本不想回头看什么。

张山雨不怕别人怨，不怕别人骂，更不怕别人报复。

那些愧疚、难过、心软都被张山雨抛弃掉。

可张山雨却怕面对张启山和齐铁嘴他们。

更怕见到解九、二月红、半截李、霍锦惜、吴老狗几个人。

怕见到他们后，他们质问自己，为何对二代那么狠心，为何对他们的孩子下此狠手。

张山雨没办法给出这个答案，也给不了答案。

因为这些事情就是张山雨选择了，张山雨做出来的。

是他张山雨害了这些人，是他张山雨谋划了棋局，落定了棋子。

更是他张山雨，第一个将没用的棋子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