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草莲现在整个人都是呆呆的,不管谁和她说话都是没有反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只有看见自己的孙子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像个正常人一样照顾小孙孙。
苏绘在谢旺下完葬之后,找到了谢阿发。
“大伯因为什么受的伤?”
谢阿发一下子就老了十多岁,年纪轻轻的,头发就白了一半了,听见苏绘的问话,他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们在北村给人干活,进山去伐木,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但是那天可能是着急回家过年的原因,绑在马车上面的树干没有绑好,走着走着,那一人都合不拢的大树干就那么从马车上面滚落了下来,正好把爹砸到了底下。
其实要是一棵还好说,关键是马车上面一共四棵,都从这一侧滚下来砸到了爹的身上。
郎中说……郎中说我爹都被砸扁了,一点点的救也没有了!”
谢阿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啊?”
谢阿发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愣愣地看着苏绘。
“大伯给你东家干活,因为别人操作不当而被砸死的,那个东家和那个给大树上车的人都有责任,他们需要赔给你们银两的!
大伯的丧事办了这么久,东家和装车的那两个人有过来看看问问吗?”
“没有,你是说,他们那些人要赔给我们银两?”
“是啊,大伯这属于工伤,确实需要赔偿你们的,不过我看这样,他们主动赔偿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你若是想要的话,恐怕要带着大伯娘去闹一闹。”
谢阿发一下子就有了新的目标,带着疯癫了的吴草莲天天去北村的东家那里闹,没想到最后还真的要出来了五两银子的赔偿。
柳青青把院子的大门关好,压低声音对着苏绘说道。
“我听说谢阿发要回来五两银子之后,还挺高兴的,管咋的他爹不算白死了!你说这大过年的,还来了这么一把事,以后大哥家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堂哥他以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刚生个儿子爹就死了,娘也疯了,要不怎么说这世事无常呢。”
“行了,咱们也别想了,这大过年的,现在都大年初六了,咱们再好好地休息几天,就要开始上工了。
昨天那场大雪下的,你说到了十六那一天,咱们那道能好走吗?”
“雪不算厚,压压也就实了,我听说初十那天,城里有一个好大的庙会,估计能有一些进城去看热闹的人,到时候那小路一定会压的特别的平整。”
“我知道,以前去过的,那个庙会特别的大,要不咱们那天也去逛逛?”
“可以啊,我把你们都带进城,你们去逛,喜欢买什么东西就买,只是那一天我不能陪着你们,我和林家的大小姐说好了……”
苏绘的话音还没有落,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喊杀的声音。
苏绘一听这声就不对,急忙跑到了院子里面,将院子的大门栓好,还用一根木头桩子给顶上了。
“大哥快出来,山匪杀进来了!”
苏绘的一声喊,让屋子里面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遍体生寒。
苏悍拎着一根棒子跑了出来,周春花和钱氏把孩子们推到屋子里面然后也跑了出来。
苏绘已经用石头垫着脚爬到了院墙的边缘,向着外面的街道上看了过去。
果然村子的外面冲进来了五十多名拎着锄头棍棒的男人,一边嗷嗷叫着一边往村子里面冲,看见有百姓在外面就给打到,有院门没锁的就冲进去,见到什么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