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有琴明月有些疑惑。
林燕然目光从她纤长皙白的颈项掠过,不知怎地,忽然想到那夜的旖旎,虽只是惊鸿一瞥,可已能知晓这粗糙布裙下是何等细软如羊脂般的冰肌玉骨。
她忽然蹲下来问道:“躺椅硌人吗?你想在这里睡,还是回床上?”
有琴明月被她的靠近惊到,下意识挣扎身体,林燕然轻轻按住她肩头。
“你别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她语气很软,莫名的暖,有种奇怪的安定人心的作用。
有琴明月内心矛盾又痛苦,仇恨和这种莫测难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了一股深深的不安。
她低叱:“你出去。”
林燕然看了她一眼,俯身来飞快地托住她,在她要挣扎前抢着说道:“我抱你回床上,放下就走。”
这句话又起了安定的作用,有琴明月紧攥着衣角,果然没再挣扎。
林燕然又一次觉到怀中人的轻盈,心头生出怜惜,放下她的动作也越发轻了,她为她调节好枕头,又掩好被褥。
“你好好睡一觉,我出去督工,你放心,我会关紧大门,叮嘱他们勿要大声喧哗,你只管睡去。”
有琴明月听见她脚步轻轻地出去了,接着大门关闭,院子里传来林燕然的呵斥声,那些粗俗不堪的猎户果然没再说笑。
她攥着被角的手,松懈了下来,身体蠕动着往被下钻的更深了些,身体都被包裹住,立刻带来一股安心,她难得放松,竟真个感觉到一股睡意席卷。
很久违的感觉,以至于她有些失神。
*
林燕然坐在廊下,捏着那枚红色的清凉丸,看的如痴如醉。
她前世便是个求知若渴的学痴,如今遇到抑制剂这一难题,瞬间上头,手里举着清凉丸,一会儿摸,一会儿闻,一会儿又放在阳光下勘察色泽。
直到日落西山,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天收获不错,她已掌握了其中七味药。
这时林大海抬袖子抹了把汗,喊道:“燕然,你来瞧瞧,我们完工了。”
林燕然连忙走过去细瞧。
厨房被翻修一新,砌了一个案台,可以用来切菜,一个半人高的置物架,上面可以放置蔬菜、米面粮油等物,下面中空,可以放置劈好的木柴,还有专门放置锅碗瓢盆的简易木架。
柴房改成了水房,等她定做的浴桶送来,便可以舒舒服服泡澡了。水房改动最小,只是将柴堆搬走,又新砌了一人高的墙,将水房一分为二,以后里间沐浴,外间更换衣物、放置杂物。
隔壁的杂物间则改成了茅厕,背后那堵墙打洞做了排风窗,便池所在地面刻意垒高,砌成一处四四方方的平台,平台中间挖出便池,做成陡坡状,直通屋后的粪池,这样每次上完厕所,只需倒水冲涮,即可将秽物冲进粪池。
林燕然还特意定做了个瓷盖,日后可用瓷盖盖上便池,防止臭味飘散出来。
至于抽水马桶,还是等等吧,她现在穷的很。
林大海带着她来到院子东头,指着那一排新砌出来的柴屋、杂物间、狗窝,道:“叔想着你以后要生儿育女,这人多起来,总要养些鸡鸭,所以便做主给你的狗窝改大了,日后你只需砌一堵矮墙,便多了鸡窝鸭窝。”
林燕然满意至极,看见院内堆放着的没用完的砖坯、泥浆,爽快道:“叔,麻烦你们走的时候,帮我把这些扔出去,我愿另付十文钱。”
林大海惦记着她买好吃的不孝敬自己,没好气道:“这堆烂泥和砖头,死沉死沉的,你另付二十文钱,才好帮你扔。”
林燕然暗骂了句老奸巨猾,正要答应,觑见林翠翠一直朝自己张望,目光中充满了渴盼。
她走过去问道:“你有事?”
林翠翠不敢看她,小声道:“燕然姐,剩下的砖头和糯米灰浆你若是不要,我想带回去,不要你钱。”
林燕然好奇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林翠翠有些怯怕,低着头,声音细小:“我去岁秋猎,捡了只受伤的母豹,它要生了,我想给它做个窝。”
林燕然惊奇不已:“怀孕的母豹?”
林翠翠听出她语气里丝毫没有旁人的嫌弃和不理解,抬起头来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对。”
林燕然这才发现她生了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笑起来时跟弯月似地,她道:“你怕我作甚,我又不吃人。”
林山、林峰哈哈大笑。
“你天天打媳妇,将媳妇腿都打断了,她们能不怕你吗?”
林燕然瞪了两人一眼,笑眯眯看着林翠翠道:“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和我娘子恩爱有加,蜜里调油,关系好得很。”
房间内有琴明月恰好醒来,恰好听见了这句话,脸色猛地冷了下来。
她就知道这个人渣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