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灵不意小小一个宝器楼背后竟与官场千千万万户牵扯上了关系,怪不得卫晏洵不让她查,姬殊白也不让她查。
“这是百官中,公开的秘密吗?”
姬殊白回答道:“或许吧,但总有一些像那御史一样愣头青,并没有机会知道这个内幕。不怕你笑话,珍宝阁的账簿上,也有我姬氏的人。”
“嗯?”
浅灵惊呆了,姬殊白自嘲一笑:
“是我一个族叔,年纪与我相当,听了几句漂亮话便找不着北了,等我们发现他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从珍宝阁换取了许多钱财出来。我大伯欲引咎上奏,却因为种种阻力被压了下来,无疾而终。所以你明白了吗?这里面的水,远比我们料想的要深得多。”
“我不知道你的事,与珍宝阁有什么牵连。但你如果真的想要复仇,便将一切止于姜琢君身上,否则再往里深入一点,你就要陷于泥潭,不光仇不能报,你的处境也不会再安全。”
茶水冷了,茶室中安静下来,白雾散去,眼前人的眉目就如春雨初霁,山水明净,悠然现于清河之畔。
浅灵恍惚中失神,直到水滚顶开了铜壶,她猛然回过神,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呀,水开了。”
她伸手去碰,冷不丁碰到滚烫的提梁,顿时被烫得缩回了手。
姬殊白也倏然回神来,即刻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小小的,又细又长,雪白泛着粉的掌心被烫出了一道火辣的红痕,掌心皮肤娇嫩,似乎把皮都烫坏了。
姬殊白二话不说,从冰鉴里掏出一块冰,把她的手心按在冰上,又喊来卧林,让他快点回永国公府,把府里的生肌清凉膏拿一盒过来。
浅灵爱面子,痛死都没吭一声,反倒因为小小的出丑,脸皮绷得有点紧,两个耳朵尖儿也烧得通红。
“不用特意去拿药,其实不痛,敷敷就好了。”
姬殊白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手上稍稍一按,浅灵不由嘶出了声,手也差点缩回去。
“嘴硬,”温热的、覆着一层薄茧的大拇指在她细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手可不硬。”
浅灵脸儿绷得更紧,两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
姬殊白道:“刚刚发什么晕,垫也不垫一下。”
浅灵垂着睫毛,因面子上过不去,腮帮子有点鼓。
“说着话,就忘了。”
“乱讲,刚刚哪有说话。”姬殊白道,“说你迷糊,你还不认。”
冰块在几上化开了一滩水,姬殊白把她手翻过来,皱眉瞅着,轻轻吹了吹气。
带着男子气息的轻微的风穿过指间,微微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