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
他指了指山桃的脖子。
不过就是破了一块皮,抹了药膏,就一点都不疼了。
他若是不提,山桃都把这个事给忘了。
“不疼,”她拽着孙时安的衣袖,“时安哥,你跟我来,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
胡老爷买凶杀人一事,山桃是肯定要告诉孙时安的。
原先怕孙时安知道她重生而心生恐惧,山桃就一直不敢告诉孙时安,寻思着清明这几日,就不让孙时安出门了。
可现在既然有了实证,证明这都是胡老爷在背后搞鬼,山桃就能光明正大地和孙时安商议此事。
“你等等,我这就来。”
孙时安去跟匠人说了几句话,才牵着山桃的手往外走。
一出门,他就急切切地问山桃:“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走,咱们现在就去药堂。”
“我好着呢,我要说的,是跟你有关的事。”
山桃忍不住叹气,时安哥对她真的太好了,但凡涉及到她,时安哥就急火火的,完全失了平日的稳重。
也不想想,她若是真的不舒服,方才怎么可能还会在床上覆雨翻云?
家里不方便说话,山桃就把孙时安拽进了铺子里。
“时安哥,我要跟你说两件事,头一件,你听了可不许生我的气。”
她神情凝重,孙时安就不敢大意。
两个人隔着一张八仙桌,面对面坐着。
墙角猪圈里的猪哼哧哼哧地拱着烂泥,臭味儿顺着敞开的窗户飘进屋里,熏得人直皱眉头。
偏生墙根有一丛络石,迎着日头,攀着石墙,妖妖娆娆地开着,那香味儿直冲鼻子。
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把山桃的心搅合得七上八下。
她的手放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揪着衣角,把春衫都给扯皱了。
孙时安也没催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一双星眸满含春水,像兰里河一样,一圈圈地荡着涟漪,山桃只望了一眼,就满面烧红。
罢了罢了,早说晚说都得说,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比从贾秀莲嘴中说出来好。
“时安哥,我大姐先前说,她能未卜先知,她做了个梦,梦见你清明节那日去十里镇收猪,被歹人给害了,她还说,要想叫你不死,只有一个法子,就是那日催你去高家庄收猪。”
孙时安蹙眉:“所以这就是你一会儿叫我去十里镇收猪,一会儿又叫我去高家庄收猪的缘故?”
山桃的脸更加发烫。
要是让时安哥知道,她之前一直盼着他早点儿死,时安哥会不会气得发狂,然后把她给休了?
可她现在离不开时安哥呀!
“时安哥,你知道的,我跟我大姐不对付,她说她能未卜先知,我怎么可能信嘛,所以我才犹豫不定,一会儿叫你去十里镇,一会儿让你去高家庄,她见我不信,还跟我打了个赌……”
“什么赌?”孙时安眸色深沉,“以我的生死为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