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知道那匣子里是要命的东西,也明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可她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只能听得到二人的呼吸声。
半晌,孙时安才淡淡道:“是个账本,以及一些书信往来。”
“什么账本?”
“行贿英王的账本。”
行贿英王!
山桃差点咬到自已的舌头尖。
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已的耳朵,胡老爷只是个布商,他为什么要行贿英王?
英王又怎会看上一个小小布商的贿赂。
“不可能,”山桃下意识地摇头,“时安哥,你看仔细了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英王再如何落魄穷顿,也不可能向一个布商要贿赂。
他要真这么做了,那平日里跟旁人要的贿赂只能更多。
朝野内外怕是也早就对英王怨声载道了吧?
圣上就更不用说了,估计一早就能废了英王的王位。
可民间都传说,英王是个仁王啊,戏文话本子里都这么说的。
就连英王这次被撵到封地来,也是因为处置燕王谋反一事不当,而不是因为收受贿赂。
那账本子上肯定是写错了。
要么,就是胡老爷胡编乱造。
山桃瞪着一双杏眼,满怀期待地看着孙时安,指望着孙时安摇摇头,或者说一句看错了。
可孙时安却斩钉截铁:“我没看错,那账本子上的确是记了这些账目,那些信也都是胡老爷与英王或者与其他人的来往信件,我足足看了一上午,怎会看错。”
原来那里时安哥没去金爷那里,而是找了个地方看这些东西去了。
“这样要命的东西,时安哥,咱们还是把它烧了吧。”
山桃不由自主就埋怨起尹娘子。
一个自身难保的妇道人家,为何要偷这样的东西?
偷了也就罢了,却不随身带着,反而丢给旁人,这不是给旁人惹祸吗?
尹娘子果真是个祸害。
犹记得尹娘子信上说,等安顿好了便会来取,若是十年后未曾来拿,就叫他们把这匣子给烧了。
她是算准了,十年的时间,足够能看清楚英王是否能荣登大宝之位。
可山桃却想不通。
英王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跟尹娘子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关系?
她拿了这个匣子有什么用呢?
孙时安却一语道破尹娘子的动静:“她拿了这个匣子能保命。”
“保命?”
孙时安点头:“尹娘子知道这匣子里是什么东西,胡老爷必定不会放走她,她若是敢跑,胡老爷哪怕追到天边也要将她找到,到那时,便不是被发卖那么简单了,怕是尹娘子会性命不保。”
“就算尹娘子不离开胡老爷,而是跟着一直跟着胡老爷,也难保有一天不会有性命之忧,知道的太多,总归不好。”
山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