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士敦却找上门来,伸手就跟山桃要赏钱。
照庆怕山桃不高兴,就敲了敲周士敦的手心:“你干什么了就要赏钱?去去去,你若是要钱,我才发了月钱,我把我的月钱给你。”
“我不要!”周士敦很嫌弃地拍开照庆的手,“我是个男子汉,能自已养活自已,你的月钱就自已攒着,留着给你自已赎身做嫁妆用,男子汉大丈夫,要一个女子养,多丢人!”
哟呵,小小胖墩,几日不见,竟然有这般见识。
山桃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敢问周大爷这一向在哪儿高就啊?”
周士敦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我去镇上义庄里认了个干爷爷,晚上陪干爷爷守夜,帮他干活儿,他就会给我几个钱,还管我一顿饭,我干爷爷还说了,我要是孝顺他,以后就把看守义庄的活儿交给我!”
小胖子很骄傲,特地拍了拍腰间的大口袋,里头哗啦哗啦响。
“这就是我这几日挣来的钱!庆姐,等我的钱攒够了,我就把你和喜姐都赎出来,咱们赁个大房子住,以后再也不分开!”
照庆“哇”的一声就哭了:“你去义庄干啥!不许你去义庄!义庄里头那么多死人,你就不怕吗?敦弟,你回去住,姐这儿有钱,姐养你!”
周士敦眼睛红红的,死活不肯接照庆的钱:“你管好自已就成了!别耽误我和孙大娘子的正事!”
一听说是正事,照庆就松开了周士敦的手,跑到灶房去哭了。
“女人就是麻烦!”
周士敦红着眼,咬着唇,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才伸手跟山桃要钱:“孙大娘子,我帮你赶走了你们隔壁的徐大娘子,你得给我钱,兄弟们还等着分钱呢。”
山桃哭笑不得,小胖子才多大啊,这就开始兄弟兄弟地念叨上了。
“你们为啥要赶她走?她干啥了?”
“不是你叫我们平常没事就看着牌坊那的烧饼摊子吗?”周士敦翻了个白眼,似乎对山桃忘事很无语,“我们兄弟们有事没事就过去晃悠,今天小虎子刚出摊,徐大娘子就去了,非要逼着小虎子交出什么秘方,我们兄弟就往徐大娘子身上泼了两桶泔水。”
正说着话,隔壁便传来了一阵咒骂声:“翠珠!你这个小贱人!还不赶紧去烧水!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不好好伺候我,我就把你卖进窑子里去!”
看来是顶着一身泔水的贾秀莲回来了。
隔着墙,山桃都能闻到泔水味儿。
“干得好!”她轻声夸了周士敦一句,又数出一百个大钱给周士敦,“是不是没吃饭?去灶房找你庆姐去,叫你庆姐给你煮几个鸡蛋,家里还有两包点心,走的时候带上。”
周士敦谢过山桃,小胖子伸出脚,在地上画着圈圈,一双鞋子破得不成样子,都露出了脚趾头。
山桃知道他有话要说,也不催他。
半晌,周士敦才吞吞吐吐地道:“大娘子,我要是把钱放在庆姐这里,叫庆姐帮我管着,你会不会把我的钱全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