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足够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喝醉了后不会马上有反应,而要过一会儿,大约是一刻钟左右,酒意才会上头。
他在来找自己之前,一定喝了酒。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酒量还是这么差。
“不,我没醉!”
祁狅咬死了不认,茫然地看了眼自己流血的食指,突然想起了什么,像大犬扑人似的,霸蛮无比地抱住了她。
急不可待地张嘴啃噬她的后脖颈,还故意把受伤的那根手指,伸到她的眼前。
“好疼,帮我吸一吸好不好?”
奚娆被他抱得喘不过气。
听到这句话,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曾经在汤池里调教他的情景。
她好像也曾经对他说过这种话。
不过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
奚娆的身体和心里都非常难受,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只要醉了就会特别粘人,非要缠得她直到满足。
见奚娆没有回应,祁狅登时不悦地皱起眉头,看向她的眼神愈发委屈。
甚至还漾出了几滴剔透的泪花。
欲落不落地挂在眼角,蜿蜒出一道淡淡的湿润痕迹。
“姐姐,你不是最疼我了吗?”
此言一出,奚娆再也招架不住了。
她比祁狅年长三岁八个月,祁狅初尝情事,几乎每个动作,都是她手把手教的。
奚娆一边叹息地吻上他的嘴唇,一边伸出手……
直到祁狅舒服地闭上眼睛,仰头拉长脖颈,她才像触电似的松开了手。
祁狅倒在床上,彻底醉倒了过去。
奚娆苦笑着摇了摇头,用力按住自己的心口。
维持了这么多年的清心寡欲、古井无波,到底还是被他给毁了。
凝视着祁狅沉睡过去,温和而无害的面庞,奚娆实在无法描述心底的滋味。
他们或许真是前世的仇家,这辈子才会如此纠缠不清。
可就算再次又了肌肤之亲又能怎么样呢?
仇恨与误会宛如天堑无法逾越,他不可能醒来后就释然地原谅所有过往,她也终究还是要痛下杀手。
奚娆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等着心头的悸动逐渐平息,直到归于死寂。
擦干净手后,为祁狅认真把脉。
他内伤蓄血的情况已经好多了,看来近日确实有听话地服用十全大补丸。
但奇怪的是,不久前他才刚吐过一次血……倒推一下日子,应当就在她被兰贵妃召入宫中的那两天。
难道他那晚并不是故意失约?
奚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别傻了,这只是一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巧合。
她快速拉回思绪,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继续把脉,却发现祁狅因为那次吐血吃过大量的补药,反而伤了肾元。
“愚蠢至极!”奚娆气得在他胸口锤了两下,“补药是能乱吃的吗?你本就内伤未愈,滥吃大补之药等同于饮鸩止渴!”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没办法,只要她稍微改下方子,再给他修养十天半个月就行了。
只是这次还要用十全大补丸的名义送去吗?
奚娆一想到又要进宫就觉得头疼。
她可以在祁狅面前放狠话,但若不是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进宫。
那个吃人的地方。
待的时间久了,不管谁都是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给他盖好被子后,奚娆急忙站起来摸索床顶,打开机关后,毫无留恋地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