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魁见那猴子对祁魁龇牙咧嘴、跳来跳去,但终究没有咬他,长吁了一口气。
看向他的眼神也骤然从阴狠变为温和。
“把这个小畜生带下去吧,赏它几颗花生米。幼安呐,别怪父皇多疑,等你坐上这个位置就会明白,什么叫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祁狅的后背已然湿透了,却不敢有任何松懈,态度依然如方才进门时那般恭敬。
“儿臣省得。然此事确实蹊跷,儿臣以为,天降异象未必就寓意着改朝换代,也有可能是因为士族长期打压异己、剥削庶民,激怒了上苍!”
他给祁魁提供了另一条思路。
异象这东西,解读的角度不同,就能有不同的寓意。
“为什么就不能是因为崔荀两氏鱼肉百姓,所以天降神罚呢?父皇怕是不知,这次蛇群攻击的都是士族大家。城中的老百姓,全都安然无恙。”
祁魁浑黄的瞳孔猛然一亮,“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不愧是朕的儿子,聪慧过人。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祁狅仔细思量了一番,只说了四个字:“推波助澜。”
祁魁终于满意地勾起嘴角,走到他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给你五天时间,利用这场异象,好好地敲打崔荀二氏,让卢氏取代他们,你能做到吗?”
这是在逼他表态。
更是一种变向的考验与威胁。
祁狅还能如何,既然骑虎难下,只能顺着方才的话继续往下说。
“儿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让父皇失望!”
祁魁欣慰地点了点头,却又用力抓住他的肩头,猛然往下一按。
“你与詹事府商议,挑个良辰吉日出来,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吧。”
半个时辰后,祁狅精疲力尽地从承乾宫走出来,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靠在车壁上闭上眼小憩,差点直接睡了过去。
用力掐了几下大腿,迫使自己清醒后,招来心腹亲卫。
张嘴第一句就是问的昶儿。
“小公子找到了吗?”
“回禀殿下,还没有,不过公主府刚才来人传讯,说是公主已经醒了,想见太子。”
奚娆想要见他?
祁狅一愣,唯恐自己听错了。
“护国公主亲口所言,想要见孤?”
“是的殿下,而且公主方才去了东宫一趟,亲自熬药,给眠夫人解了毒。还说只要殿下需要,她可以把这个药方公之于众,分文不要。”
祁狅有些懵。
她竟然主动给柳眠解毒?
昶儿还没有找到,她怎么能提得的起精神来给旁人治病,并且还是在经历过柳眠的诬陷之后?
如此以德报怨,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嫉恶如仇的奚娆吗?
祁狅心里惴惴的,越想越觉得不安。
他以为奚娆醒来就算不歇斯底里,也会失魂落魄、半疯半癫,就算不把他拒之门外,也肯定会恶言相向,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
“走,去公主府!”
祁狅实在不放心,他必须尽快见到奚娆,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为了节省时间,就在马车上确定了下一步的决策。
“通知各郡统领加快速度,三日之内务必遏制住交州通往各地的所有要道,切断崔荀两氏对外传递情报的通道!”
“趁着异象未除,孤要把这交州城围起来,形成一座彻彻底底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