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御史别看官职不高,但权利是很大的。
闻风而奏是御史的特权,可以不用证据,捕风捉影就好。
至于证据,那是被奏的人该拿出来的,拿得出来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要是拿不出来就喔豁了,该咋滴就咋滴。
而御史屁事没有,完全不用承担诬告的责任。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就连大臣在家里是睡小妾多一点还是睡大房多一点也是可以拿上朝堂喷的!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御史都两袖清风,都正直刚硬。
孤臣很少,更多的是充当派系里的刀。
一心只有天下,心怀百姓的纯官不是没有,但凤毛麟角。
官员中能在各种利益算计中顾着点儿百姓的人,就已经算是非常非常好的官了。
比如方县令,就是这种好官。
他至少不往百姓头上摊各种无中生有的苛捐杂税。
不收入城费。
能相对公平地处理案件,纠纷。
段御史冷哼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杨县丞没先派两条狗出来咬,而是亲自上场咬,说明他已经决定和方县令撕破脸了。
看来是想通过段御史把方县令搞下台,他好取而代之。
众人纷纷看向方永璋。
又看向曲主簿。
谁都知道,姚木匠的事情,曲主簿跟杨县丞撕破脸了。
瞧杨县丞这样子,他攀上了顾二老爷,顾二老爷又在段御史面前推崇他……
喔豁,曲主簿估摸着也要玩儿完!
众人狗狗祟祟地离曲主簿远了点儿。
然后就见方永璋这个二傻子冲着阳杨县丞开炮:“杨大人也知道我爹才是县令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当上了县令!
一个县丞而已,县令大人每天干啥事儿都得跟你禀报呗?
拉屎放屁都不能不跟你说!”
段御史见他出口这般粗鄙,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直关注着御史大人的杨县丞却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方永璋,不去打扰他发挥。
还希望他能再勇敢点,把上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气派拿出来。
把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
哈哈哈哈!
“我爹没来肯定是有正事给绊住了,不然呢,由着你在御史大人面前拍马屁说他的坏话,他得有多傻?”
方永璋这话一出,段御史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有些人忍不住,捂着嘴别开脸偷偷地笑了起来。
方永璋还没完:“你以为都像你,一天天的正事儿不干,功夫全用在溜须拍马上了……叭叭叭……”
随着方永璋的输出,段御史的脸面越来越难看。
杨县丞却要高兴疯了。
殊不知,段御史在恼上方县令的时候,还恼上了他。
要不是他跳出来挑拨,这个二杆子能有那么多的屁话!
便是要证明自己不是喜欢溜须拍马的,他都不能给杨县丞好脸色。
偏正杨县丞却觉得,段御史的臭脸是给方永璋一个人看的。
“本官还有事情,就此告辞了!”段御史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打算拂袖而去。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来劝。
席面都摆好了,主要宾客却要走,这算啥事儿啊!
都怪杨县丞,你没事儿去惹方永璋干啥!
没有一个人怪方永璋,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棒槌啊,你正常人能跟一个棒槌计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