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点头道：“人的欲望太多了。”

渡杀大师道：“曾听方丈师兄讲经，他说人除了最基本的欲望之外，还有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和认可，而实现这个目的，权力地位无疑是最有效的。所以，为了这些，人便可以毫无怜悯地杀人了。”

元心摇头，“我们才不要这样的权力地位。”

渡杀大师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当然不能妄造杀戮，但乱世之中，万万不可过分拘泥常理，要留住有用之身，才能保护更多善良的人。”

元心偷偷看了师父一眼，欲言又止。

渡杀大师一拍徒弟光亮的脑门，“想说就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元心大着胆子问道：“师父，弟子听闻，您出家前曾经杀人无数……”

渡杀大师叹气良久，“不错，这也是当年师父赐我‘渡杀’法号的缘由。当年我乃游侠，纵横江湖，确实杀人无数，但也仇家无数，终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本来我只想一死了之，天幸遇见了师父，他老人家点化我遁入空门，这才有了今日之我，得以造福苍生，偿还业债。”

平日在金禅寺，渡杀大师从未谈及过往，总是充满干劲、疯狂练功，元心是第一次听师父说起往事，可见眼下的形势十分危急，连渡杀大师这样的勇武高僧都多愁善感起来。

“师父的教诲弟子明白了，此次南蛮之行，弟子定不会贸然出头，一切以苍生和师门为重。”

渡杀大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好。”

说罢，他回身看了一眼犹如金刚罗汉的大和尚元冲，“元冲与为师性子相近，太过刚直暴戾，你要多多引导管束。”

要年幼矮小的元心去管束高大威猛的元冲，听上去看上去都十分滑稽，但偏偏小元心恭敬领命，大元冲凛然听命，这一对师兄弟真是世间少有。

渡杀大师哈哈大笑，“走吧，咱们去降妖除魔！”

……

这一夜静得出奇，万妖没有杀来，黎豪率领的地煞人马也都按兵不动，陈轻舟等人难得睡了个好觉。

刚刚从春秋大梦中醒来的于慕，完全没有困意，直挺挺地站了一晚上岗。

第二日一大早，陈轻舟和昔若便被外面“叮呤咣啷”的嘈杂声吵醒，也难怪，数万人饮食起居，哪里安静得了。

陈轻舟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四周破败的雨林，心中暗道：“这鬼地方，从进来就没舒坦过，等这次的事儿了结了，打死也不来了！”

“大哥。”于慕从背后叫道。

陈轻舟转身微笑道：“昨晚辛苦了，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于慕摇摇头，笑道：“外围有九黎的哨兵把守，我也就是赶赶蚊虫什么的。”

昔若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和胳膊脚丫，高兴起来，“真的没被虫子咬耶！小哥哥真棒！”

于慕直接脸红。

陈轻舟笑着摇了摇头，昔若今天的任务这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