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并没有放下东西就退下,她瞥了一眼压根没被动过的红枣糕:“吴贵妾不尝尝?该不是嫌弃奴婢的手艺吧?”
对付疑神疑鬼的人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她自以为找到了破绽的点儿,凌月不催还好,这一催,吴姤更是认定了红枣糕有问题。
她浅浅一笑,端起茶盏,委婉推辞。
“来前已经用过了晚膳,我吃些茶便好,倒是叫凌月姑娘费心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便是凌月这个疯丫头也是懂得,她没有强求只是不满的撇了撇嘴,快步下去了。
正厅里只剩下吴姤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等着,依照何淑宴的礼佛行程,拜三下就能起身的,何至于等那么久?
吴姤心知只怕是有意晾着自己,她一面喝着茶,一面思考着惜君可能对何淑宴说的话。
一直到吴姤面前的茶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二,正厅外的长廊才缓缓传来了脚步声,随即何淑宴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她轻捂嘴角,面上带着一丝诧异:“吴妹妹等了多久?凌月这丫头也是,你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吴姤扬了扬嘴角,给出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内心则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什么叫惺惺作态,今天算是看见祖师爷了。
“婢妾不打紧,倒是这般来叨扰王妃是婢妾的不是,只是王妃不在府里的时候,那卖身契被碧水台的惜君妹妹要了去……”
吴姤一面说一面观察着何淑宴的面部表情,看她脸上全然没有反应,心里便知道惜君已经提前知会过了。
“不过几个低贱丫头给了就给了,倒是辛苦妹妹你,前些天本宫身子不适,一直没等操持府中事务,如今已然大好,往后便不劳烦妹妹了。”
何淑宴一开口便是准备要回赋予吴姤的掌家权,余光却瞥见吴姤的脸上白了一瞬。
稍纵即逝的表情是遗憾?何淑宴心里发笑,真是山鸡拿了一根凤凰羽毛就自以为脱胎换骨了?
她只不过是取回了自己应该拥有的权利,看吴姤那一脸菜色反倒是像失去了心爱之物一般。
“妹妹?”
吴姤恍惚的神志被何淑宴第二声唤回,她定睛便瞧见了对面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下顿时微微发毛。
“执掌中馈本就是王妃的权利,之前是婢妾僭越代行,应该的。”
嘴上是恭顺的,神态可不是,何淑宴挥了挥手,随即示意吴姤先行退下了。
看着来人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外走,何淑宴瞥了一眼方才吴姤用过的茶盏,眸色微深……
蘅芜院也好,碧水台也罢,都是一夜安枕到了天亮,而折月居的吴姤却睡的并不安稳。
她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有些萎靡的,那模样瞧的进门的萍儿一愣,随即担心的扑到了床边。
“主子这是怎么了?晚上没有睡好,病着了?”
吴姤摇了摇头在萍儿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内心也郁闷,怎么休息了一晚上反而是腰酸背痛。
“没事,正常梳洗传膳吧,晚些时候还得去蘅芜院给王妃请安……”
说来也奇怪,早膳端上来的时候都是吴姤一向最爱吃的菜式,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可偏偏吴姤看着、闻着,食欲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