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难以割舍之际,大军已经重新开拔了十几里的萧臣毅又何尝不是?
距离目的地还远,铠甲沉重而束缚,萧臣毅才从其中脱困,一时倒是没有再披上。
只是如此,玄色的长袍之上,红色的同心结就显得有些惹眼了。
琬雁眼尖的注意到了,没记错的话,那是之前王妃赠送的。
琬雁松了松缰绳,让马儿慢一些与萧臣毅身侧齐平,低声询问。
“王爷,暨南才刚平复,其他地方怎么会起乱子?您若舍不下王妃,迟两日出发也是可行的。”
萧臣毅也没有想到与惜君只是匆匆一面就又得离别了,暨南山脉的势力稳扎稳打后,他才赶回。
原以为这一次能稍作陪伴,不成想皇帝真是片刻不饶人,一旨圣令,说什么山北有异动,着萧臣毅前往平复。
山北地处王朝与草原的边界线,草原多的是游牧一族,其民风彪悍爽朗,马背上是一把好手。
早年的游牧一族确实时常来犯王朝边境,因为草原粮食匮乏,每到冬季是最难过的。
但萧臣毅之前亲自来守过边防,加上两边多年你抢我掠,军力彼此消耗,好不容易达成了共识。
每年冬,游牧一族可携牛羊或其附属物与本朝百姓交换过冬物资,近两年一直都是平安无事的。
如今出了乱子,琬雁很难不怀疑这是皇帝的调虎离山之际,将萧臣毅外调,以便挟持王妃和其腹中子。
“皇帝调令来的急,想必是御书房中听信了些风言风语,他本就疑心本王,自然容不得大军驻扎京城附近。若是拖拉,反而容易惹得狗急跳墙。”
萧臣毅的神情镇定,即使不告而别对惜君而言有些愧疚,但选择上绝对是明智的。
走前皇宫那一遭,势必是让左元香暂时收敛了,或许已经与皇帝离了心也未可知。
毕竟她只要有皇嗣傍身,皇帝的宠爱与否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御史台与百官的联系甚是紧密,掌握的私密事务不少。
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能够快速扩大规模,从而达到为其腹中之子积攒势力的目的。
届时,皇帝的存在就变得可有可无了,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孩子落地后,皇帝立刻驾崩暴毙,左元香作为宠妃,形同副后,能够做的事情就多了。
“大军此去,轻易难以再回,出了皇宫的事情在前,王妃暂时的处境不必忧心,但时间一久,日子肯定是难过的……”
琬雁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浅浅的试探,在他看来,王府家眷是皇帝用来制衡王爷的一种手段。
反之,王爷若是不在乎,那么这一去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本王既然告知了她酒楼的存在,自然也安排了婉婷做接应,你我无论成败,始终都为她们留有一线生机。”
萧臣毅的一线生机是委婉的说法,他可以身死,但惜君和孩子却必须被保护的好好的。
惜君的名下看似空空,实则萧臣毅之前与她同住一晚的城郊别院已经悄悄划到了她的名下。
别院的库房里有着不少房契、地契、银票、黄金。
就连假的户籍、身份,萧臣毅也一早准备好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诈死,金蝉脱壳之后,惜君带着孩子完全可以找一个落脚地开启新的生活。
“王爷不担心王妃早早就退缩么?她若一走,皇帝该露出獠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