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惊喜的是,魏恒还当真点了点头!
明眸豁然亮起,沈栖姻再接再厉:“那你开口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他却不肯吭声。
沈栖姻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便没再逼迫他。
行针结束,照旧给他弹一支他自创的小曲。
不过这日离开侯府之前,沈栖姻将魏恒哼过的调子写成了曲谱,交给了侯爷夫人,并道:“府里若有会弹琴之人,可多为公子弹奏这几支曲子。”
她大胆猜测,魏恒不发病的时候看起来也凶巴巴的,多半是他弹不出自己哼出的曲调,自己给自己气着了。
侯爷夫人接过曲谱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寄谣会弹!”
“她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女,赏花宴那日,不知姑娘可曾见到?”
“嗯,方才刚见过。”
没吵过她,气跑了。
侯爷夫人一听,立刻警觉起来:“她没冲撞神医吧?”
沈栖姻:“她没‘撞’动。”
接下来,沈姑娘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给侯爷夫人讲述了一遍方才遇到江寄谣后发生的事情。
在听到江寄谣被针扎得嗷嗷叫时,武安侯没忍住笑出了声儿:“哈哈哈……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哈哈……”
然后挨了侯爷夫人一拳,顿时就不“哈哈”了。
收回拳头,侯爷夫人转而面对沈栖姻时,又恢复了那般温柔似水的模样。
她一脸歉意地说:“今日之事,皆是寄谣的错,我替她向神医赔个不是。”
“夫人言重了。”
江寄谣是老夫人娘家的亲戚,又是小辈,料想侯爷夫人也不好插手太多。
不过她本也不是为了叫对方帮自己出气或是如何,只是未免江寄谣恶人先告状,她觉得还是自己先当那个恶人比较好。
“神医大抵不知,寄谣那孩子自幼没了爹娘,是她叔父一家将她抚养长大,难免疏于管教。”
“如今接到侯府来,老夫人也是疼爱非常,因此才养成她这般骄纵的性子。”
话音方落,就听武安侯忿忿说道:“就是惯的!”
“照我说,结结实实暴打一顿,看她还骄纵不?”
闻言,沈栖姻默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武安侯如获知音一般,激动道:“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对吧?就是欠揍!”
然后又挨了侯爷夫人一记重锤。
这下彻底老实了。
从武安侯府离开之际,已时近黄昏。
回到广仁堂,正赶上用晚膳。
大壮在厨房“滋啦滋啦”地炒着菜,三娃抹桌子,忍冬摆碗筷,春生则是在给阿黄喂食。
沈栖姻心底没来地划过一抹暖流。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大抵如是。
吃饭的时候,沈栖姻的目光偶尔不经意间扫过三娃,明显感觉他在回避。
她觉察到了,他这两日都躲着她。
她猜,他应该是怕她问他,是否认识秦隶。
可他这般抗拒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提及,她又如何问得出来,不如省点唾沫。
回到沈家,沈栖姻向忍冬说起了熊鹿要授她武艺的事,她高兴得了不得,只恨不能立刻冲到栖鹰阁去找对方。
沈栖姻想着习武辛苦,若再兼顾其他未免太过劳累,便对忍冬说:“不然,那笛子咱们便不学了?”
谁知忍冬却严词拒绝:“不!奴婢要学!”
艺多不压身。
小孩子才做选择呢,她都要!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却忽闻外面“啪嗒”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门上。
沈栖姻开门去看时,却并无异样。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院中除了那棵十里飘香的桂花树,一个鬼影子都不见。
沈栖姻估摸着,许是哪儿跑来的野猫不小心碰到了门发出的响动,便关门落栓,准备就寝。
可她才走到里间,还没坐上床呢,就又听得“啪嗒”一声。
这次是从窗户那边传来的。
沈栖姻和忍冬相视一眼,同时开了口。
“是谁存心吓唬咱们?”
“不会是有鬼吧?”
第二句是沈姑娘说的。
话音方落,又是“啪嗒”一声,于此夜阑人静,万籁俱寂之际,那声音便显得尤为清晰,也格外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