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蓦然回首,赫然正是顾兮兮模样。
秦风回想至此,笑意顿住。
他记得那日见到的白裙女子,分明不是顾兮兮的脸。
怎得在梦中,就换成了兴顺牙行的小娘子
更神奇的是,无论他现在怎么回想,都难以回忆起那日那白裙女子的容颜。
真奇怪
他觉得一定是最近自己查案太辛苦了。
想到这儿,他站起身,伸展懒腰。
不对有外来者
秦风立即抽出刀,对准堂屋门口挥过去,却在瞧清楚来人面容时候,让刀尖距离在那人喉咙一寸处停下。
“父亲,你怎么来了”秦风眉头蹙起,面带纠结神色地问道。
“哼。”来人一声冷哼。
坚毅粗糙的面庞,细看下,确实和秦风有七分相似。
两人差距就是,岁月的刻痕在前者脸上留下深邃的印记。
这中年男人正是秦云,大明国的大将军。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秦云皱眉严肃道。
他不等秦风回答,继续问道“风儿,你自幼武学天赋极佳,为何屈身严州城当小捕快”
秦云国字方脸,常年在外征战让面容饱经岁月沧桑摧残,显得格外黝黑粗糙。
右眼睑下一道三寸长狰狞刀疤,平添几分威憾气息。
不过不难看出,年轻时候,应当是个迷倒万千女子的俊朗青年。
他脸上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风儿,若你想,为父可以让你入军营,从先锋小将做起。”秦云板着脸正经道。
秦风摇头,“爹,捕快的工作,也总该有人来做,不能因为我是大将军的儿子,就该天生上战场保家卫国,我的梦想就是除暴安良护佑百姓,以期望日后有机会入大理寺任职。”
秦云剑眉蹙起,斥声道“你若真想入大理寺,爹一封奏书,即可为你谋得一官半职,可你”
秦云深深叹气。
“爹,我就要留在严州城,哪都不去。”秦风倔强道。
“你逆子”秦云当场翻脸,剑眉紧蹙,厉声道“你是我秦云的儿子,怎能屈身小小严州城府衙中,甘愿做个小捕快”
“我愿意再者说,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兵将,你无权干涉我的选择。”秦风气鼓鼓大声反驳道。
“父为子纲,我讲的话,你必须听。”秦云不甘示弱,愤怒道“京都哪家大户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个小捕快呢你是想气死你老子么”
“那些权臣家女儿也就那样吧,正好明天是我娘二十年忌日,过了明日,你自己去娶她们啊。”秦风愤怒道。
“你”秦云大堆气话噎住,那双伸在半空中无处安放充满老茧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儿子秦风的话,就像利剑,无情戳中他的心窝,揭开他尘封避及多年的伤疤。
“呵呵,娘当年就是死在严州城的。”秦风眼眶红润,继续道。
“我说的难道有错么这些年,你一心沉醉权势,是不是把娘给忘了”
堂屋内,陷入死一样寂静。
良久之后,才听秦风出声道“今夜我当值,先走了。”
“明日你祭奠完娘,就早些回军营吧。”
“严州城近日不太平,可别让那些细作们探查到您这位大将军行踪。”
“您的命,重若泰山。”
秦风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独留父亲秦云在原地,陷入深思回忆。
他整个身子气的哆嗦,无处安放的手最终无力垂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锦绣坊、妙簪坊所在的流光巷和隔壁紧邻的流年巷,是整个严州城买卖最繁华的地段。
这两条巷子的商铺,都是方家产业。
夜黑风高,饶是最繁华的街巷,到夜晚也陷入沉寂。
“九曲双合水之地,正所谓车如流水马如龙,弯抱状街巷好似聚宝盆,两条街巷似水龙般交汇,形成三角窗,难怪方家会富甲一方。”
“大师,依您的意思看,方家的买卖好,全仰仗风水”
先前开口的白胡子老头摇头,“是也不是。”
“不过,我可以布个九星连珠阵,让你家生意同方家一样兴盛,而且只需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唐启跟在父亲身后,暗自咂舌,不过他没讲话,满脑子都在想,若他能有五千两银子,一定全砸李君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