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刘詹事遭到了璋王威胁。
何学士只得退还了庚帖彩礼。其续弦季夫人哭哭啼啼,让他去求天晟帝替他们做主。
久居朝堂的何学士,深知镇南王一家的通天权势。
就连天晟帝都对他们家族竭力拉拢,去求情,不过是白白碰一鼻子灰罢了。
璋王还抢过一个不怎么受重视的公主,天晟帝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只怕他家昔鱼被璋王嚼得渣都不剩,也不会激起一丝微澜的。
吴夫人痛哭流涕,何学士也只能垂泪叹息,而昔鱼则在府里寻死觅活。
何府里悲声不绝,愁云惨淡。
见何音宛回到侯府,季夫人慌忙拉住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央求她进宫向太后娘娘求个情。
音宛思忖良久,最终摇了摇头。
太后绝不会为这点小事得罪镇南王,何况,她的家族也跟镇南王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
“那……”季夫人红肿着眼,又央求道:“大小姐去求求隽王爷,让他想想办法吧?”
“你也是有病乱投医!”何学士申斥一句,紧张地瞟了音宛一眼,接着道,
“陛下都对璋王睁只眼闭只眼。隽王又能怎样?!”
何音宛明白:都知道她在隽王府里什么地位,父亲怕她为难,说这话为她解围的。
去求隽王?她何音宛还真是没那么大的面子。
像姚玉儿那样娇娇滴滴地到他跟前,媚眼如丝软语温存,才能引起他的怜惜,愿意为小美人出头吧。
“那怎么办呢?怎么我们昔鱼这么命苦啊!”
季夫人红肿着眼睛嚎啕道,
“她才十五,给一个可以当爹的人做妾,满屋子女人乌眼鸡似的仇视,能活过几年?这是眼睁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何学士听见这话,浑浊的泪也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来。
音宛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妹妹落入虎口呢?
可这问题实在太棘手了。
镇南王一家势力太大,何音宛又不得不顾及父亲一家的安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跟他硬拼。
“夫人,不好了!二小姐哭得昏死过去了!”
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
“快请大夫!我的女儿啊”季夫人又哭天抢地地嚎哭着,跑往后院去看昔鱼了。
此时,何音宛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低声对何学士低语了一番。
次日,叶昴就派了管事张嬷嬷到学士府送聘礼。
张嬷嬷态度傲慢,颐指气使地说:
“本来只是纳妾,用顶轿子抬了人去就是了!可我们王爷念及亲家好歹是正三品的朝臣,礼数周全些,命奴婢送来聘礼。王爷说,三日后来接何二小姐,大人府上做好准备,到时候可别耽误事儿。”
何学士面带难色,对张管事恭敬地拱手道:
“嬷嬷,小女没福,忽染怪疾,如今面容可憎,言语癫狂,恐怕难配王爷。还望嬷嬷禀报王爷,另选别家淑女求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