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璋王府故意以这种方式,表达对何府的不满、奚落情绪吧。
若不是他们身上披着红绸带,呜呜啦啦地吹奏着,还真看不出是办喜事的样子。
人们看见何学士夫妻哭丧着脸,眼睁睁地望着女儿顶着红盖头,被侍女搀扶上了花轿。
器乐又疏疏落落地奏响,花轿起步了。
“娶新娘子啰!”
小孩子们拍着手跳着,紧在花轿后面看热闹。
挤得水泄不通的百姓让开一条道,伸长脖子张望着,嘁嘁喳喳地议论着这门亲事。
“咦?快看!啊呀,太恶心了!”
有人指着走在最前面的赖管家喊了一声。
这时,更多的问题出现了,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个个指着迎亲队伍的人,惊呼声此起彼伏。
原来,从赖管家到她身后的仆从、丫头,还有吹鼓手、轿夫,每个人从额头到脸,脖子和手背,全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黄色脓包,看上去瘆人极了。
那些当事人自己也察觉不对劲儿,转脸互相看看,都诈尸般地惊跳起来。
有挠痒的,有捂脸的,有两手轮番使劲抓的,丑态百出,惊惶万状。
这个接亲队伍,成了天晟朝最丑陋最病态的接亲队伍。
坊间曾有过何家二小姐忽染怪病的传言,围观百姓看到迎亲队伍这样,知道是新人把病过给这些人了。
百姓们唯恐被染上,个个脸变色,脚抹油,推着叫着嚷着,争先恐后往家跑。
转眼间,热闹的街道就变得冷冷清清,就像一座空城。
赖管家忍着痛,吆喝着仆从都坚持住,无论怎样得把新人送到王府。
早有人飞奔着,向璋王叶昴禀报去了。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璋王府上下。
人人提心吊胆,惊惶一片,都怕新人将那种可怕又恶心的病过给自己。
张管事的下场,可足够他们警戒了。
就连璋王叶昴,听到这种病传播如此之快,也有些慌了。
这时,王府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哭丧一般呜咽着的喇叭唢呐声,看来是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叶昴进退两难。
亲事是他强定的,他还声称要请大夫为何二小姐医治。这要是不让进府,总不合适吧?
让进府,那就更不行了!
这种病过得太快,满府都会遭殃的!
“王爷”
长随催促道,
“花轿到府门口了!如何处置,王爷……给个示下!”
叶昴黑着脸呼出一口气,没作声。
他的王妃扭着浑圆的屁股,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劝阻道:
“王爷,万万不可让这个灾星上门啊!”
“嗯!”
叶昴做出决策:
“来人,不准新人进府!命他们先将花轿抬到郊野再说!”
叶昴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仆从慌慌张张地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打!打进来了!打进来了!王爷!……新娘子把门口守卫都打翻,闯进来了!”